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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简直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弧线了。
我被这个转头迷得神魂颠倒,一瞬间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握得死紧。
“可是我喜欢你啊。”
他惊讶地看过来。
我怕他不信,着急地添了一句。
“孟潜声,我真的喜欢你。”
落日的最后一点红光也没了下去,天色泛着近似于清晨日出时的幽蓝。
这么热的天气,目之所及的颜色却冷得反常。
沉默里,孟先生好像意识到这并非一个无聊的玩笑,脸上被早夜的阴影蒙得暗沉,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随时准备挖出我的眼珠子。
上一刻的万丈豪情瞬间魂飞魄散,晚风吹得头皮凉沁沁的,像要随时坍下去的一张皮。
我不自觉地咽了口腥燥的唾沫,最后还是什么别的话都没说出来,只干巴巴地重复了一句:“我没骗你。”
孟先生用手背揩了一把前额。
那上面没有多少汗水,也许他只是想随便做点什么打破这个难堪的僵局。
沉默割出来的裂口让人实在没办法装傻充愣糊弄过去,他把校服换到另一只手,有点焦躁地原地转了两步。
这个动作跟他父亲很像,我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目光四下逡巡一圈,末了又落回到我脸上,“这是——”
“我知道!”
我抢过话头,打断了后面的内容。
说实话,我有点怕听到那三个字。
我对同性恋这个词有种莫名的恐惧,它总让我想起小时候我妈说过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怪论。
公厕里紧贴在一起言行诡秘的女人,夜里在公园角落的肮脏集会,男扮女装的怪胎……这些道听途说的传闻和她津津乐道的家长里短杂糅在一起,使得我从小对身边美好平静的一切充满怀疑。
每当我爸不耐烦地喝止——这种情况多半发生在饭桌上——她就会把手里的筷子一摔:“我说两句话都不行啦?你还真当自己是大老板,回来都要横着走了!
我跟你说,你就是个不中用的玩意儿,要不是老娘当年帮你……”
不管我爸是扔碗就走,还是坐在原处充耳不闻,她只管骂自己的,骂尽兴了,才把筷子捡起来,语重心长地跟我总结:“现在的人真是不要脸,你少跟外面不认识的人打交道,听见没有?”
孟先生的反应无疑把我从长期以来的云端美梦里打醒,重新召回了心头那层幽深的恐惧。
我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走进黑夜笼罩的公园——哪里是公园,分明是一道血淋淋的鬼门关。
孟先生又不说话了。
我的心早就跟着脑子一起掉进无底洞去了,此时除了傻子似的呆望着他,什么也不知道做。
左边的街沿传来一阵重物在水泥地上摩擦的声音,随后“嘎吱”
一声,糖水店的老板娘拖着那张高背矮脚的竹椅坐到了外面来。
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除了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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