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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南差点要冷笑出来,“我生什么气?”
“你气我碰过德吉,”
阿普学聪明了,没有把“摸胸口”
那几个字眼大剌剌地说出来,他不错眼地看着皇甫南,留意着她那变幻莫测的神情,“咱们小时候也天天拉手,也抱过啊,在圣泉那天,我还……”
皇甫南的脸倏的红了,起身要跑,阿普像鹞子似的腾身,拦腰把皇甫南按倒在褥垫上,理直气壮,“除了你,我可没跟别人亲过,也没睡过一个垫子。”
被他那炙热的视线望着,皇甫南闭起眼睛,把脸转到一边,“不稀罕,你去找德吉吧。”
“我不要德吉,”
阿普苦恼,“唉,你不知道吧,德吉的个头比男人还高,膀子比男人还粗,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这简直是肆意抹黑,德吉知道了,准得拿鞭子抽他,阿普也顾不上了,继续睁眼说瞎话:“除了我跟芒赞,没人敢跟她一起玩,要不是嘎尔家跟没庐氏有仇,跟德吉结婚的人应该是芒赞,我是迫不得已的。”
皇甫南睁开眼,蒲扇似的睫毛下,眼里含着嗔怒,“你现在跟小时候不一样了,满嘴瞎话。”
“你比小时候好看了。”
阿普真心实意地说,“我在长安,看见皇甫南就是阿姹,快气死了,但晚上回去,又高兴得睡不着觉。
阿姹,阿姹,阿达和阿母也整天念着你……”
他捧着她的脸,用爨话喃喃。
黑的眉毛,黑的眼睛,瞳仁里两个慑人的亮点,皇甫南想到了洱海旁“咿咿哦哦”
的毕摩——他身体里的邪祟已经完全被驱除了吗?她险些沉入一个久远的梦里,皇甫南眼有点晕,忙摇摇头。
鬓边蓝莹莹的,也在跟着颤。
皇甫南要去摸,阿普把她的手拉住了。
他还记得她抱怨他很重,阿普把袖子里的花别在她发鬓里,就挪开身体,只用胳膊松松地圈着她。
一把盛放的龙胆,刚才在雪地里又推又搡的,快被揉碎了。
他打量着她,把花小心地扶了扶正。
拂庐里没有铜镜,皇甫南坐起身,在水盆里照自己的倒影,“外面全是雪,哪来的?”
“咱们上回去的山谷,比外头热,冬天也长草,我没事就去转转。”
阿普故意扯了下她的衣领,又在头发里闻了闻,狗似的,“你怎么不去圣泉里洗澡了?好像有点臭烘烘的呀。”
“啪”
一声,皇甫南把他的手拍开了,“不用你管我。”
她又露出一副戒备的样子。
阿普抿着嘴,盯着她不说话。
以前她当是少年的羞赧,现在,多半是在憋着坏主意,她上身往后倒,离他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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