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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葭跟钟灵碰杯,说完,仰头喝了大半杯。
钟灵瞄了眼她二哥,神叨叨的问,“你们也快结婚了吧?”
孟葭把酒杯放到服务生的托盘里。
她摇头,“八字还没一撇呢。”
她压根不信,“蒙谁呢!
捺都写出去了,还没撇啊?”
“哪来的捺呀?”
钟灵用力吞了一口酒,“就我哥,那天在我爷爷那儿,指着谈主任的鼻子反驳她,为了你被全家批斗。”
孟葭愣住了。
昨晚问他的时候,钟漱石轻笔细描的遮盖过去,只说争执了两句。
当时她就想,这么大的事,肯定不会只是吵两句嘴。
但那样浓的氛围,孟葭被他撩拨的,什么追问的心思也没了,只想了一了相思债。
她能猜到这个过程,是一种怎么样跌宕的程度,但没想到会这么激烈。
孟葭张了张口,忙问,“然后呢?”
“然后嘛,他就跪到佛堂去了,下着大雨,后背全都被打湿了。”
钟灵想起她二哥那副狼藉样。
风头过去了,不同的心境再忆起来,难免会觉得有点想笑。
但孟葭笑不出来。
她纤细的五指,紧紧捏着透明展柜的边缘,留下分明的印记。
钟灵问她怎么了。
好半天,才看见她垂着眸,慢慢的,轻轻的说了一句,“怎么都跟他的膝盖过不去。”
一场展览看到最后,孟葭只带回一把扇子,雪白扇面上寥寥几笔,画的是一丛蝴蝶兰。
钟漱石洗过澡,额前搭着一绺短发,黑得瞩目,他提了一瓶酒,到书房来找孟葭。
“你看上它哪一点了?”
他摊开那把扇子,目光沉寂的,台灯下左看右看,没觉得特别。
孟葭一回来就忙着欣赏,连衣服也没换,还是在外的那一身行头。
歪在临窗的矮榻上,旗袍有些皱了,她软绵绵起身,把扇子夺了回来。
孟葭笑,“也不喜欢,就是想浪费你的钱,不行吗?”
在展会上喝了不少酒,她连蛮不在乎的笑里,都带着香浮花月的惺忪。
钟漱石坐过去,手伸到她旗袍的翠玉扣上,“热不热?”
做工精巧的物件,连细微之处都独到,那制成月桂花状的扣眼,缝的也很紧。
他忙活了一阵,也就只解开了两颗而已,夜深灯黄里,仅露出一段玉白的脖颈。
但钟漱石已克制不住的,呼吸加重了几分,凑上前,衔住了她的唇。
孟葭被拉到榻边,坐在了钟漱石身上,摇晃一身浓酽的冷香,融进他的骨血里。
这阵幽冷,再被他用深入的吻,渡回她的身体里面。
她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神志昏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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