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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克修姆刚从房间里跨出来,抬起头一看,门口一个阴沉沉的法布勒斯正在盯着他。
就算是老实稳重如奈克修姆,对法布勒斯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们嫉妒他,又渴望成为他。
他主动开口说:“按顺序来看的话,从今天开始去妈妈那里守着的应该是阿米里了吧。
法布勒斯,你站在这里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冷心冷肺的虫子,对彼此的杀意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法布勒斯勾起了唇角,不轻不重地刺他:“多一个高级虫族保护妈妈,妈妈就会更安全。
毕竟我在你们当中是最强的,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奈克修姆俊秀的面庞僵住,放在腿边的拳头都捏紧了,看向法布勒斯的视线相当不善。
法布勒斯不避不闪,还在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应该赶紧去完成妈妈交给你的任务,如果第一次就失败了,或者是太慢了的话,可不要让妈妈觉得我们都是像你一样无能的废物。”
奈克修姆脖颈都绷紧了,他冷哼一声:“不用你提醒。”
战斗力更强的法布勒斯在气走奈克修姆后掸了掸自己的衣摆,神色自如地进了时蕤的房间。
第二军队的长官阿米里如约而至,在门口疯狂地照镜子。
伪装出来的人形就是怕吓到他柔弱的妈妈,从头发丝儿一直看到脚底,确保应该没什么问题后,他推开门而入。
“妈妈。”
阿米里露出一个在镜子前练习了千百次的笑容,温顺柔和得不像是外界赫赫有名的残暴之主。
他的眼中全是母亲的身影。
时蕤抬起头,看向已经许久不见的阿米里。
他对他同样记忆深刻,因为这是他第二个创造出来的孩子,小时候乖乖软软,会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喊妈妈。
一不小心露出自己的虫形特征后,还会慌乱无措地看向他,可怜得几乎要哭出来。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长大后性子就渐渐偏移了。
阿米里有一头金色的小卷羊毛,眼睛同样是璀璨夺目的金色,右边有一道横贯过眼睛的缝合线伤痕,带着说不出的阴郁脆弱感。
耳廓遍布银白色闪着光的耳钉,脖子上戴着choker。
放松垂落在脚边的手臂上绑着白色的绷带,连指尖都没有放过。
阿米里,性格本就有偏激的一面,加上母亲失踪的重大打击,早就成了又疯又狂的病娇,连笑起来都有种下一秒就会掏出自己血红的心脏,捧在手掌上送给虫母的错觉。
他自认为伪装得极好,因为从未有人能被他放在心上,连见面时性格都要改上一改的。
时蕤轻轻地颔首:“阿米里。”
小卷毛抬起脑袋,他是少见的单眼,金色璀璨的眼睛里映满了时蕤,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看着自己的名字从母亲莹润粉嫩的嘴巴,红艳的小舌里卷着说出时,他感受到了过电般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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