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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在边上听得清清楚楚,就是陆若灵嫉妒成性,看不惯颜嘉毓比她引人注意,满口脏话宛如市井泼妇。
陆若灵长得丑,就见不得漂亮人。
陆若灵这人就是这么不要脸,自己主动招惹人,还得往别人身上扣屎盆子,自己也是被她坑过的。
好几次吵起来,哪怕自己没拿容貌攻击她,在老夫人跟前,她就能不要脸地告状,都是因为自己说她丑她才这么生气。
反正只要咬定别人说她丑或者说她没爹,不管她做了如何过分的事,哪怕是她先挑起的战火,她都有理了。
一开始很是让她占了些便宜,后来被戳穿了,才不怎么灵验了,可陆若灵还是喜欢耍这两个贱招。
“我没有。”
阿渔爬起来对着中间的道场跪好,举着双指头朝天:“我方才所说的话若有一字虚言,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扭头直直看着脸色发青的陆若灵,“你敢发誓吗?”
面如死灰的陆若灵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花容失色的柏氏本想着替女儿扭转局面,可被阿渔这么一发誓,所有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甚至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挽回。
柏氏只觉得犹如芒刺在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这臭丫头怎么这点眼色都没有,这是她能撒泼的地方吗?
柏氏灵机一动,硬着头皮晕了过去。
眼皮抽搐的陆老夫人立刻道:“还不快扶大夫人下去看看。”
又看了看泪水涟涟的阿渔,压着心底的不满,温声道:“回头外祖母定然好生教训三丫头给你一个交代。”
阿渔只泪流不止,彷佛有无尽的委屈和伤心去,却无法诉之于口。
陆老夫人脸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陆若灵灰溜溜地跟着‘晕倒’的柏氏离开,这场闹剧终于平静下来,中央的法事不受丝毫影响地继续进行着。
四周的众人却难免思量开了。
大多数人都是视觉动物,一个楚楚可怜,一个凶悍无颜,天然会更偏向前者几分。
且阿渔说的有理有据,还敢在这样的场合赌咒发誓,自然更让人信服。
而陆若灵那一口一个贱人,还众目睽睽之下红口白牙扯谎,私底下不定多猖狂呢。
不禁唏嘘,本该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千金,却生生成了寄人篱下备受欺凌的小可怜。
“美人就好比鲜花,自然引人注目,”
魏英韶怜香惜玉之情横生,这样的美人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尤其法事如此无聊。
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目不斜视的程晏,这是个例外,老程是男人,只是不好这一口的美人。
“这样就成勾引了,淫者见淫,那陆家姑娘是得多么跋扈才能连这都看不惯,果然是丑人多作怪。”
程晏淡淡道:“不了解来龙去脉,别太早下定论。”
魏英韶侧目,语重心长地说道:“老程啊,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不是所有柔弱美人都蛇蝎心肠,你这偏见得改一改。”
这偏见的由来,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十八年前,一故交之女投奔武德王府,据说那女子生得娇娇弱弱楚楚可怜,惯会惺惺作态,竟然和王世子也就是程晏他爹暗中苟且,弄得王世子和平阳公主夫妻险些反目,后来那女子被打了个半死送走。
实则王世子将那女子偷偷豢养起来,最终纸包不住火,被大腹便便的平阳公主发现奸情。
平阳公主带了一队侍卫杀过去,愤怒之下失手把王世子和那女子一剑刺了个对穿,而平阳公主因此难产,最终一尸两命。
高祖皇帝和武德王一个死了女儿一个死了儿子,还没了来不及出生的外孙(孙子),哥俩执手相看泪眼。
高祖皇帝还算讲理没因此迁怒毫不知情的武德王府。
武德王府自然也不敢因为死了个儿子怨上皇家,身为驸马本就不该纳妾,平阳公主饶了他一次,他居然还敢金屋藏娇,简直自己找死。
为了各自体面,为了程晏,两边把这桩事都瞒得死死的,外人不得而知。
他能知道,当然是因为他娘是武德王府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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