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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画啊…”
涂仰彩拖长尾音,用悦耳的声音吐出了使顾语不满的答复,“你还不能看。”
“为什么?”
又没必要对她保密画的构图,某种意义上,她也是那幅画的半个创作者吧。
“你今天是来看画,还是来学画的?”
涂仰彩反问道。
“呃…来学画的……”
见涂仰彩脸上显露不悦神色,顾语没敢再纠缠下去,“不过我也没指望速成,在动笔实践之前,我想问一些问题听听你的经验谈。”
动笔会让自己出糗,但听行家讲经验说不准能给她一些启发,是个人都知道作何选择。
“把你手上的笔收好吧,你现在这样的水平,确实还用不着动笔。”
地位优劣再度颠倒后,涂仰彩又成了最初直言不讳的模样。
“别傻站了,坐着问。”
说着,涂仰彩越过顾语,坐到了小憩用的沙发上。
顾语无师自通掌握了过滤刺耳话的功法,其脸皮的厚度也不断增大。
她把流光溢彩笔放进衣兜里,坐到涂仰彩旁边,厚颜道:“尽管我有着超脱常人的审美,但在画画这方面我是真的一窍不通,要是问出了什么离谱的问题,你千万别笑我。”
你不问就已经很好笑了,涂仰彩在心里默默吐槽后,答道:“放心,我对你的绘画能力已经有了非常清晰直观的认识,无论你问出多么离谱的问题,都在我的可接受范围内。”
顾语嘴角一抽,多么善解人意、心胸开阔的老师啊,简直把她这个学生当成了二傻子。
“那我问了。”
“嗯,问。”
“既然有相机的存在,为什么像你们这样的画家还要餐风露宿呆在实地写生?不可以照个相取个景,再回家临摹吗?何必风吹雨淋的。”
这是顾语自上次陪涂仰彩冒雪出去写生后产生的疑问,顾语也不是不能明白其中的意义,但她就是想听涂仰彩叙述下缘由。
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倒没辜负她对她的‘期待’。
涂仰彩的目光转而迷离,似在追忆往昔:“画是静态的,但画家想表达的却是动态的。
这个动态,它既包含画家寄托的情感,也包含闯入画家所描绘世界中的些许意外。”
“意外也许来自微风拂过草地的那一瞬间,也许来自无意识走入你视线中的一名旅人,你告诉我,若是用相机去定格画面,又如何能邂逅这些美丽的意外?”
幼年初学画,她也曾产生过类似的疑惑,当时的父亲,是怎样回答她的?父亲说,世间万物瞬息万变,若她只知凭借记忆埋头苦画,终将错过最值得回味的风景。
所以现在,每当她有了想要描绘的景色,都会毫不犹豫亲身前往,无关风雨。
顾语微微一怔,她虽半路弃文学理,却并非是一个感性缺失的人。
只是很多道理,自己领悟觉得稀松平常,经他人阐述、点播,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与深意。
见涂仰彩没有敷衍、嘲笑她,而是认真回答了问题,顾语又立刻回神追问:“那要怎样才能画出好看的画?你又是依据什么来选择参照物色彩的?”
上一个空间,顾语是从练若的口中意外收获了加快任务进度的方法。
所以她趁此机会提了两个与流光溢彩笔有共通处的问题,希望能从涂仰彩的嘴里听到一些启发性的话语,助她快速提升描述水平。
“有哪个被称之为画家的人,会觉得自己画出来的作品难看?观色(八)顾语弄不清涂仰彩说的话究竟是在赞扬她还是在损她,所以她再度被梗到无言。
然而提出今天要学画画的人又是顾语,她无法再像上一次那般随便找个理由从画室逃走,只能回应两声苦笑。
涂仰彩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似乎很满意顾语的这个反应:“你来得很巧,我正好准备出门教人画画。
你作为新入门的小师妹,怎么也该跟着我去见见你的师哥师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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