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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攸宁亲人几乎都死光了,今日又是三七,拜祭一下也是应该。
紫绫见王爷神色清冷无甚反应,只是浅饮着酒,觉得是自己说的不够明白,王爷意识不到这件事有多晦气。
她便又道,“陈小姐是要在府后门的河边拜祭,与我们府只隔了条街,奴婢担心那纸钱灰絮飘到府里,未免不吉利。
且说不得她身上也会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带回府里……”
赵承渊蓦然抬起头来,声音严厉,“她要去河边?”
紫绫心中一喜,果真是生气了!
她回道,“陈小姐是这么说的,说那里正是好地方。”
赵承渊酒杯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脆响,起身往外走去。
他步履看似从容,却不过在瞬间,人已经出了沧澜院院门。
紫绫冷笑一声,快步跟去。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陈小姐如何面对王爷的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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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攸宁和铃儿出了安澜院,铃儿手上挎着篮子。
院外几个侍卫听说她要出门,已经自发跟了上去,他们的职责是护好陈小姐。
其中缘由却是不知。
韩攸宁没走多远,就见赵承渊和霍山迎面走来。
她暗叹了口气,怕是去不成了。
她能想到的,赵承渊自然也能想到,他定然不会让她出去冒险。
赵承渊声音依然是温和低醇,不骄不躁,“陈小姐是要去哪里?”
韩攸宁平静道,“我要拜祭一下亲人,在贵府府中怕有冒犯,便想着去府外拜祭。”
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赵承渊微眯着眼居高临下看着她。
小姑娘脸儿圆圆,一双黑葡萄眼似小鹿一般,灵气逼人,透着坦荡天真,眼尾尖尖轻扬又带了丝调皮娇媚。
这无辜又迷惑的模样,倒是正常反应,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只是这小丫头可不是简单人,能想到胡知府以山匪抢掠结案,能逃出襄平府寻到威行镖局,能察觉天象异动。
这样的人做事,不由得让他心里多想一些。
他问,“外面说不得就有追杀你的人躲着,你不怕死吗?”
韩攸宁被清幽的紫竹香压制着,只觉得头顶威压沉重,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眼眸垂了垂,低声道,“我祖母他们都死了,也不知被安葬了没,有没有人给他们烧纸钱。
我错过了头七,三七如论如何也该送送他们,免得他们黄泉路上无钱买路行路艰难,便也没想那么多。”
赵承渊见那清澈的眼眸里瞬间没了亮光,取而代之的是哀恸,竟觉得有些惋惜。
他温和说道,“本王听人说,陈府各店铺的掌柜已安葬了他们。
拜祭亲人是寄哀思尽孝道,此乃人伦天道,没什么好避讳的,你在安澜院里拜祭便是,不必跑那么远出府。”
这是韩攸宁第一次知道外祖母他们的确切消息,前世他们也是被掌柜们安置的。
二舅父是个慈父,生意上手段却是了得,也培养了一批忠心耿耿的追随者。
只是那些掌柜最后下场大都不太好,毕竟皇上和永平侯要想接手陈家的产业,他们这些老人若不配合,就显得碍事了。
只是前世今生已然不同,她一直不敢肯定他们是否被安葬。
她心中大安,诚心谢过赵承渊,又为难道,“在府中拜祭,怕有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
赵承渊摆了摆手,侍卫已经接过铃儿手中的篮子,往安澜院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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