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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侧间不大,并没有断隔,从外到内不过数步距离,一眼便能将屋内景象尽收眼底,施玉儿知晓她话中有话,于是点头,“抚琴姐姐放心。”
“那便好,”
见她神情不似作假,抚琴才又笑道:“玉儿小姐您且在坐会儿,族老正在与老太太说话,约莫半刻钟也就来了。”
施玉儿落座之后,目光便一直望着门外,观白云来去,看雁过无声,抚琴来去两遭,观望数次,见无异样,才去一旁沏茶。
施玉儿始终没有移开过自己的目光,她只是淡淡的望着,好像是在等一个陌生人般面无表情,一直到一个略微蹒跚的人影出现,她才忍不住站起身来,眼眶微微发红,生起热意。
在她双亲故去后,叔祖本想将她接走,可是怎奈族中议叔祖府上并无适合教养她的女眷,故而只能不了了之。
这世上,现在真心在乎她的人,也就只有叔祖了。
施玉儿往前两步迎上,见着来人,垂在袖间的双手不自觉紧握,指甲抠进肉里,哽咽出声,唤道:“叔祖……”
施叔祖已经是耳顺之年,满头银发,早年从军,一条腿受伤落了病症,一直不见好,随着年纪见长,走路时便会明显的有蹒跚之状。
他背脊挺直,周身气度威严,见着来施玉儿,他的面上隐约浮现出一丝慈爱,但一瞬便又消失无踪,唇角紧抿,微微下压。
见他如此,施玉儿并不敢再说话,却已经泪眼模糊,抚琴望了她一眼,送上清茶后便将门合上,留二人叙旧。
施叔祖坐下后便开始饮茶,与她分坐两边,一双眸子亦是微微泛红,却不看她,胸前微微起伏,似乎在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施玉儿忙将泪擦干,紧捏着自己手中的帕子,呜咽低声问道:“玉儿不孝,不能去看望叔祖,叔祖您……近来可好?”
“好……”
施叔祖紧捏着桌角,这句话似乎是从嗓间挤出,压抑着浓浓的怒气,半响嗤笑一声后说道:“我倒是好,只是劳烦你的惦记,你大可去寻你的荣华富贵,还记我这个瘸腿的叔祖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好困每天都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
施玉儿想答话,却止不住眼泪簌簌落下,伏案痛哭不止。
施叔祖将茶盏重重搁下,冷声哼道:“你在我这个残废跟前讨什么可怜!”
他言虽如此,却是唇间微微颤抖,眸中浮现泪花,“你父母将你养大,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去做一个年纪可以当你爹的人的侍妾么?”
“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你父母的在天之灵!”
他的最后一怒喝在整个屋内回响,抚琴耳贴着门细细听着屋内的动静,半响没有听见施玉儿答话才又将腰身站直。
“千错万错……都是孙女一人的错……”
施玉儿扶着案几缓缓滑跪在地面,抓着施叔祖的衣摆,低声哭求道:“叔祖……”
她的心中塞满的委屈与苦涩,但却无法将想说的话说出来,只能不断哽咽着,眼泪珠串般洒落,在地面留下点点泪痕。
施叔祖长叹一口气,见她如此,亦是于心不忍,用衣袖将自己眼角的泪花擦干,低声说道:“好孩子,你莫要怪叔祖恼你,若是你父母尚在,定然也不愿见到你今日如此情景。”
他爱怜的虚抚着施玉儿的额发,说道:“孩子,咱们尚且未到山穷水尽之时,再无论如何,你还有叔祖,你若是有难处,你便与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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