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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弥洗完澡出来,换上保暖的衣裳,准备跟沈弗峥出门吃饭。
走到房间门口,沈弗峥替她查看遗漏:“包不用带?”
“不带了。”
钟弥趿拉着酒店的室内拖鞋,低头专心系着大衣上的腰带,打好结,她转过头,冲沈弗峥眉眼灿灿说,“带着麻烦,反正我晚上,还要回来呢。”
听懂暗示的沈先生,稍一点头,不知道是满意,还是知晓了,很贴心地问她:“不用回家?”
钟弥没应,拐着弯说:“我高中读书的时候都没有为了和男生夜不归宿跟我妈撒过谎。”
他送的围巾没御寒,先成了打人工具,轻飘飘挥落在他肩膀上,“便宜你了。”
沈弗峥微微闭眼,修长脖颈稍稍往后让了让,脸上却是带笑的,他抓住围巾一端,拿过来折好,低着头,给钟弥戴,说着荣幸:“我也是女士都不知道她胃不好的事。
这会儿她没深想,只一心扑在营养师这个高级词上,想着自己年后去上班教小朋友跳舞一个月才能拿多少钱,估计连人家营养师薪水的零头都没有。
“可是——”
钟弥刚出声,就被沈弗峥打断。
“不是在和你商量。
你不会照顾自己,就让会照顾的人来。”
钟弥“哦”
了一声,心里却有很多话在嘀咕。
她也不算不会照顾自己吧,只是他们对“照顾好自己”
的定义不太一样而已,这个世界上多得是糊弄一日三餐的人。
可能沈先生不在其列罢了。
钟弥直起腰说:“那我也能不跟你商量,就命令你好好照顾自己吗?”
“说说看。”
沈弗峥眼睛蹙起笑意,无声表示着,非常喜欢她这种永远不会甘心将自己放于被动位置的性格。
无关强势,只是这种小小的思索反击,具有生命力,是再金贵的笼子都无法困住的鲜活。
话是脱口而出的,他问了,钟弥也认真地答:“你可以不抽烟吗?我爸爸是肺病去世的,他从小待在戏班里,后台抽烟的人多,有时候唱夜戏,他就得靠抽烟吊着精神等上台,后来我妈妈让他戒,但也来不及了……”
难过是从已然克制的话里一点点洇出来的,沈弗峥看着她定定望向自己,说:“我希望你健康。”
停了两秒又说,“可以陪我久一点,很久很久。”
两句话,健康和长久,好像是一个意思,又好像不是。
小包厢里一时寂静,木楼结构的菜馆隔音差,更能听见外头热火朝天的推杯换盏。
沈弗峥将视线转向窗外,那是一处喜宴酒楼,电子屏的红字还在动,钟弥吃饭的时候好几次看过去,眼神落得远远的,又像玻璃一样透着情绪。
他没说话,把手心伸过去。
无声地,等着钟弥伸手来搭。
刚一将手掌懵懂放上去,便被他握住,钟弥有点无措,低声问:“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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