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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
两个复制人迈开脚步,像慌张的孩童一般刺耳地尖叫着,踉跄着朝谭真扑来,而后者毫无防备,腿脚还不利落。
季马只来得及冲上来挡在谭真身前,眼见那两道瘆人的阴影就要当头罩下,两个复制人却在他们眼前突然变矮了一截,紧接着五官融化,四肢瘫软,身上明亮的光晕消失,原地化作两滩乳白色的胶质。
季马一时间除了脏话什么也说不出来,惊魂未定地看那两滩胶质缓慢向低洼的河床流淌而去。
谭真试着在河里摸了摸,涟漪消失了。
他们又一次给河流通电,如法炮制从里面拉出一个人来。
这次获得躯体的船员是个不认识的男人,发着黄绿色的光,谭真两人故意没和他交流,没去触发任何可能导致他情绪崩溃的对话,但他依然在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两三分钟后崩塌成一滩毫无生机的胶质。
“电流太弱了。”
谭真评价道:“这点时间不够他们从河边走到山茶号上留下脚印,看来想要长时间维持人形还是要等打雷才行。”
“为什么你知道从河里能把他们拽出来?”
“一种感觉。”
谭真低头看着自己造物的手,挥之不去的摩擦感残留在他身上,那些人拽着他的时候非常用力,像是真正溺水的人紧紧拉住救命稻草一样,呼救和求生欲集中在一点爆发,谭真无法忽视它们。
自从他下决心挽救季马生命的那一刻,他就无法忽视这些围绕着自己的情感了,就好像一个人从来不打扫房子,他努力说服这里一如既往很干净,但当有一天他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蟑螂,那么很快就会发现角落阴影里全都是这种小生物。
虽说把人的情感比作蟑螂很奇怪,但对于谭真而言,它们一样恶心。
“而且它们喊你‘妈妈’,你听清了吗?”
季马回忆着刚才那短暂几分钟发生的事。
“我确定是对着你喊的,太奇怪了,你没有这项功能吧?”
谭真很难不用叹息般的眼神瞥他一下。
“关于这个,我有个猜想,你想听吗?”
季马:“听啊,为什么不听,我不是从头到尾都在听你的吗?”
他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谭真调出终端开始播放哨兵易感期发作喊妈的画面。
他几乎尖叫着弹起来扑上去把视频关了,语无伦次道:“你录、我、你还录下来了!
!”
谭真生理上抗衡不过他的捣乱,不胜其扰,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闭嘴,坐下。”
季马像受过什么训练一样乖乖坐下了,但眼神依然倾诉着十足的冤屈。
“我让你听声线。”
谭真又重复放映了两遍,“你听,它们说妈妈这个词的发音和你的一模一样。”
季马忍着羞耻仔细听了听,果然,连其中颤音的部分都完全一致。
“这意味着什么?”
“两种可能,要么它们一直在观察和模仿我们,要么河流丰富的数据资源里原本就有你的一部分,你也被打印了,只是没有死。
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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