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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翾偏过头,耸着肩膀笑起来。
怕她胡乱动又把伤口扯开,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就离开一会儿就不行,就这么黏着孤?”
相思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想过来了,她搂住他脖子,问他,“阿兄,你少时有一阵,对我特别凶,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那时候讨厌我。”
这简直天方?夜谭,李文翾矢口否认,“绝无可能。”
相思再?三提示,他终于想起来,撇嘴,“喔,你整日里跟别人说闹对孤爱答不理,还不许孤生些闷气?”
相思茫然?:“我哪有?”
他轻哼,不答。
时隔多年,她才终于回过味儿来,一言难尽道:“阿兄的?心眼怕是比针尖还要小。”
李文翾并?没否认,从?头到尾,从?始至终,是他放不下,舍不掉,害怕失去。
相思看他一瞬间落寞的?神色,以为自己戳他伤心处了,于是伸出尾指,拉了拉他的?尾指,试图逗他说话,“你生闷气,怕是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不然?你那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怎么会闷着。”
李文翾只是别过头:“孤偶尔也会怕惹你厌烦。”
相思张了张嘴,像是突然?不认识他了。
相思的病渐渐大?好,可到?底伤了底子?,养了许久都还是虚弱。
一年两年三年……
夭夭长到?十二岁这一年,相思骑马摔断了腿,本也?不是大?事,偏她体弱,又感染了风寒,两厢磋磨,不知怎么眼睛突然看不见了。
太医说是风寒又添热毒,阴虚火旺,火气上涌,使到?了眼睛上,慢慢会恢复的。
相思体验了一回?瞎子?的感觉。
她自嘲说,自己本就漂泊命,阴差阳错又富贵加身,过满则溢,合该命途多舛。
李文翾斥责她胡说八道。
若上天有眼,合该保佑她一生顺遂。
富贵于她不过是锦上添花,她本就不执着于外物,何须为这莫须有的东西抵上运道。
不过是宽慰身边人?的说辞罢了。
这个冬日?一连天的大?雪,相思偎在床榻不愿意下来,碳火哔啵作响,炉子?上烧着热茶,听夏喂她吃些点心?,她小口小口地抿着,没什么兴致,眼神虚虚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也?并不是完全看不见,只是眼前像是被什么蒙住了,只能看得见微弱的光。
“快年底了,地方上报了不少?事,陛下忙着呢!
估摸着晚膳后才能回?。”
听夏小声提醒。
相思心?事被拆穿,忙回?过头,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得天天腻着他,他爱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不回?也?罢,我瞧他还烦呢。”
一个身影无声进了寝殿,听夏吓一跳,看清是陛下,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识就要起身来拜,李文翾抬手示意她不必,他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看着相思,示意听夏继续。
听夏跟了娘娘这么久,了解娘娘,自然也?了解陛下,不由笑道:“娘娘惯会口是心?非,陛下在的时候,您总归是更?高兴的。”
“走不了,又看不见,有人?陪着自然心?情?好一些,夭夭和阿鲤陪我,我也?是开心?的。”
可惜夭夭最近忙得很,她已经学着听政了,在文华殿领了差,帮着处理?一些奏折,太傅最近对她很严厉,想打压一下她的傲气,可她脾气倔,硬是不服软,一天连轴转,比她父皇看起来还要忙碌些。
大?约龙凤胎,总是比别人?更?默契些,身边人?总是看不穿夭夭的意图,只阿鲤最了解她,在她身边帮衬她。
夭夭忙,他便?也?闲不下来,于是女儿和儿子?都忙于公务,每日?来请安,都是坐一会儿就走,连陪她用饭的时候都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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