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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遥终于抬头,“什么药?”
“那然王让巫医给齐聿配的,治他的疯病。”
高澄急急忙忙道,“那厮吃了药便清醒,不吃就发疯。
将军有话问,多给他吃些便是。”
“治疯病?”
穆遥冷笑,“高澄,你是真不知死活,现在还敢同我耍花样?”
随手将生铁烙掷在囚室正中间烧得滚热的炭盆里,“看来这些日子你过得真是很不错。”
高澄看一眼烧得发红的烙铁,声音都变了,“我……我我我说,我说,不是有意隐瞒,实在不是什么要紧事,一时也没太想起来——齐聿那厮得罪了那然王,在王庭关了些时日,再出来时便疯疯癫癫,一直要吃药,这些都是真的。”
他见穆遥神气越发不善,忙道,“这都是说给旁人听的,那个药其实另有用处。
齐聿那厮一直不大听话,巫医配这个药给他,那东西吃过三个月便一生离不得,有药吃时清醒,无药吃时疯癫……将军,我说这个药治他的疯病,当真也不是假话啊。”
穆遥齿关一紧,“丘林清便是用这个药来控制齐聿?”
“算是。”
高澄道,“这一二年很是消停,就是吃了药的缘故。”
“又为何?齐聿既是清醒,不吃便是。”
“他怎么敢?离了药不出三日就要回去求那然王。”
高澄冷笑,“一旦成瘾,断三日不吃高热不退,断五日不吃骨痛如裂,滋味如同万千蚂蚁啃噬骨髓——大罗金仙也熬不过如此折磨。”
穆遥沉默,久久点一下头,“好,很好。”
高澄陪笑道,“将军要齐聿写信半点不难,搜他的身,把那然王给的药都收尽了,押在空屋子里,不出五日,您便是要他舔您的鞋子底,他也不敢说个不字。”
穆遥和蔼可亲道,“小武侯如此笃定,想是见过?”
“是,不过就一回。”
高澄道,“齐聿那厮寻常时轮不到我动手……将……将将军,您这是在做什么?快,快放下……有话好说,好说啊——”
穆遥站在火膛边上,那铁烙已经烧作通透的红色,有零碎的火星随灼热的气流向上飞舞,又四散开来,囚室中如烟花般绚丽。
穆遥握住手柄,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
穆遥将生铁烙翻转过来看那通红的花纹,“花色别致,是个什么意思?”
高澄哪里敢说,舔着脸陪笑,“就是一个花样子,哪家裁缝不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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