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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承启的声音有些喑哑,却是威严万千,听得人心头沉沉一坠,无端令人想要跪地臣服。
“愚子他……”
“好了,我们还要去眉山呢,本来一早就要走的,谁知道遇上这么多事情,怕是要误了时辰,就说到此吧。”
说完不等楚茗说些什么,便搂着他的腰转身离去。
“何必这样……”
楚茗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觉得燕承启和他教的学生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一样的幼稚。
“他那样说你,我就是不痛快。”
这次燕承启倒是回答得很快,“不要说他了,我们此去眉山,你可欢喜?”
楚茗暗自腹诽,他欢喜不欢喜有什么用?……,反正做了皇帝,大抵都是喜欢听一些顺耳之言,喜欢掌控全局。
“你现在不欢喜也没关系,在眉山,我已经准备了一个大惊喜给你,包你看了会高兴。”
他伸手将楚茗扶上早备好的马车,瞥了一眼回来的安盈远,自己一点地也飞身上车。
安盈远跟了他几十年,自然对他的眼神的意思是了如指掌,忙跳上马车坐在马夫旁,轻声吩咐道:“启程吧。”
一切看似都十分正常,除却那茂盛草丛后一闪而过的黑影。
马车缓缓走起来,安盈远从怀里掏出来一只肥鸽子,恨恨地揪着白鸽子的毛,心里头早将这鸽子的主人骂了百八十遍。
为什么这么蠢?连只鸽子都训不好???发了一只这么蠢的鸽子,飞到他这来以后,竟然就在他这每日吃米晒太阳,论他怎么赶都赶不飞。
安盈远冷笑一声,拔下一根白羽毛,那鸽子立刻吱哇乱叫起来。
偏偏燕桦还对这只鸽子百般有信心,就写了一张纸条,那纸条上除了酸兮兮的诗,连阿甜的半点信息也没有写明!
!
!
想着想着,安盈远又忍不住恨恨地拔下一根羽毛来。
——
马车内,燕承启看着靠在一侧睡过去了的楚茗,看着他清瘦的侧脸,心里一动,从马车地下压着的木箱子里取了纸笔,铺在一旁的紫檀木几上。
他低下眼去,手腕轻垂,勾出一个身影。
寥寥几笔,已俱神态。
他抬眼去瞧楚茗的次数并不多,只是偶尔抬一抬眼,笔尖沾墨,在纸上游走点顿,他看起来似乎娴熟极了,一切都在手下掌握。
不消多时,一个侧躺入睡的楚茗便浮现于那玉板宣上。
几缕微风悄悄掀开车帘溜了进来,携着一片桃花瓣,柔柔地落在那画上之人的唇角。
燕承启极其小心地拈起那花瓣,放在手心里搓揉了几下,轻轻地笑了开来。
=tbc=
楚茗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
他掀开帘子远望了出去,只见那地平线上仅余一线余晖,遥遥地斜飞过两只黑鸦。
“我睡了这么久?”
燕承启微微眯起眼,一脸认真:“是啊,你还说了梦话。”
“……我说什么了?”
楚茗蹙起眉,将信将疑地问。
“你在梦里说你爱我,喜欢我,思念我,离不开我,想要日日夜夜与我在床……啊……”
燕承启委屈地缩在一角,揉了揉额角:“就算你不爱听,也不要拿纸镇来打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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