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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只是悲伤,刻骨一样的悲伤,多少个不眠的午夜,辗转反侧,反复思量,一直一直都在问自己,是不是还在爱他呢,抑或只是恨,心碎若死的一种恨,纠葛在心里,在时光的长河里,慢慢的抽芽,长高,缠绵成一只毒瘤,终于成了痼疾,非利刃不能解除。
可是她实在是懦弱,连她自己都觉得,一直都在逃避,离开原本读书时候的城市,放弃了自己的专业,甚至就连大学时候的同学也很少联系,可是她终于没有逃过他。
上个月在必胜客吃饭的时候忽然遇见许久不见的老同学,是一毕业就出国的白颖,一见到她就笑,东问西问,末了说,“是不是已经跟你家凌宇走进教堂啦,怎么连个信都没有给我,不够意思啊。”
清扬也是笑,伸出刀子去卷皮萨上的芝士,轻描淡写的说,“哪里,分手了。”
白颖倒闹得挺不好意思,张大的嘴巴一时合不拢来,半晌才呐呐,“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没事,”
清扬反过来安慰她,“多正常的事啊,工作了才知道性格不合,性格不合嘛,勉强也来不得。”
多好的借口,可是谁会相信,在一起整整七年的情份,都抵不住命运一次恶意的捉弄,生活是一条洪流,他们只是漂泊无依的小舟,一个浪头打来,不知流落向哪个方向。
那一天她们吃完了饭,又去泡吧,两个人都喝得高了些,她跟白颖推心置腹,“看开些,这个世上什么都不可靠,只有钱最可靠,”
拍着自己的皮包,冷笑,“你记不记得喜宝说的话,要么给我很多很多的爱,要么给我很多很多的钱,可是爱多虚啊,还是钱实在——咱们可是有能力有本事的职业女性,自己赚钱买花带,还想着那些臭男人做什么,我忘了,我早就忘了。”
白颖静静的看着她,忽然问,“你还相信爱情吗?”
清扬愣了一愣,傻傻的点头,“相信。”
因为相信爱情,所以受不得一丝一毫的背弃,若是知道今日这样的伤心,倒不如不爱,可是如果没有爱过,又怎么知道,有朝一日会这样的伤心呢?幸好春天已经到了,过完新年,公司里就要计划下一年的宣传事宜,清扬属于宣传部,很多的时候都要出去与媒体沟通或者策划展会什么的,人要是一忙起来,情绪就会好很多,虽然身体上很累。
这天她去电视台谈了谈下一个季度的广告,晚上又跟那些人一起去吃饭,商务饭局嘛,口沫横飞觥筹交错,对方的一个什么原主任的喝得高了些,就有些借酒装疯顺带占便宜的意思,一路拉着席上的女孩子,一个一个敬过去。
清扬幸好坐在末席,看着他一张大脸,不无恶毒的想,这男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吃下去的油全都糊在了脸上,全身的肉都长在腰上,敬酒时候贴的那么近,分明就是在揩油,可是在外面打拼,这种事情都是难免,女生们都不自在,可是只能忍着。
清扬刚才吃了几片生梨,肚子里本来就不舒服,又坐着看了一会,是真的有些反胃,便连忙托辞出门,跑到洗手间里,呕了一阵。
镜子里的那个人穿着中规中矩的职业装,鬓发散乱,脸色也不好,她的胃病又犯了,在企业打工的人很少有没有胃病的,再注意保养也不行,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了。
清扬洗了洗手脸,正走出门去,隔一个门口就是男士洗手间,也有一个人走出来,她随便的扫了一眼,不由得一愣。
这人世间就是巧,你要是在等公交车,那么公交车呼呼的开过去,肯定都不是你要坐的那一辆;你要是想看一个电视剧,那么广告缤纷的演过去,肯定耗得你没有耐心;你要是遇见了一个人,那么在巨大的城市里茫然来去,似乎接连不断的就会遇到他。
江守宁也楞了一下,对她点一点头,一双眼睛炯炯的,先在她的脸上扫了一圈,又把她通身上下都打量了一下,末了问她,“身体不好?”
“啊,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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