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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见过因为灾荒讨饭的流民,个个衣衫褴褛当了乞丐,只不过自己比乞丐还不如,此去关山迢递,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命。
到了扬州,在大运河码头坐上北上的船,看着江南的烟雨渐渐远离,心里除了惆怅和悲哀似乎没别的情绪了,一路上都只是在舱里躲着,连饭都是在屋里吃。
负责押送的是里中的张老百和李笑,两个人都是老实的中年汉子,平时和陶令华虽然不熟识,但也都是本分人家,这一路也对他很是照顾,何况穆启走前也给了这两个人足够的路费。
穆启派的两个仆人一个叫俞三,是个四十多岁的老管家,是他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另一个叫穆五,是穆启在京中买的仆人,这一路倒还谨慎。
俞三尤其上心。
一路对陶令华照顾的很细心。
陶令华并不想沾穆启的便宜,但是有时候又愤愤地想,谁让他对不起自己,就该让他付出一些。
况且路费也收了,这个辞也辞不掉,就随他们伺候去。
慢慢攀谈间却知道了不少穆启在京中的事情,原来穆启被俞尚书看上,做了人家的女婿,高兴的很,每天在家的时候哄的妻子都很高兴,以此,和俞尚书的关系非常好,俞大人非常看重这个女婿。
陶令华更生气了。
下一站是徐州,要从这里换陆路去洛阳。
徐州,自古是兵家重地,更是南北东西的水陆交汇之处,所以客商云集,十分繁华。
从这里,驿路分成两叉,一条上京,一条是去洛阳,然后转道北去山西。
好不容易到了徐州,却刮起大风来,天气一下子变冷,下船时下了雨,初冬的风加上小雨,让空气显得格外潮湿冰冷。
陶令华手被锁着,不好拿包袱出来,冷的发抖,又不想吩咐跟着的俞三也穆五,只好自己挨着。
一天的路途不用说都累了,到了驿站就打点吃饭睡下。
陶令华睡不着,晚上虽放开了枷锁,换了棉衣,却不能自由出门,只在屋里呆坐着。
望着窗外的陌生景色发呆。
此时大风卷起潮湿的落叶扑打在房檐屋顶,“刷拉刷拉”
地响着,屋里屋外是一样的潮湿。
渐渐的夜色浓重起来,天黑了,似乎有车马在院内院外乱着,似乎还有人来。
这驿站虽然一般都是接待有公务的人,但是有时也接待来往客商,挣点小钱。
夜半时,四周黢黑,院子里灯笼的微弱光线照进来,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细雨沥沥,似乎风静了下来,能听见后院马棚的马铃声,那马玲系在马颈下边,马吃夜草,一动那玲子就“铃铃”
作响,数匹马的铃声一起轻响,似有似无,似远似近,悠远清脆,显得这初冬的雨夜格外静寂。
陶令华只想到一句诗:夜雨闻铃肠断声。
在这寒冷雨夜,京城的穆启在干什么?夜已深,必定在和娇妻享闺房之乐吧?说是不想穆启,可还是忍不住去想,手里摸着那块玉牌,心思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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