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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名字被刻在爱的人身上,随歌一想便不自觉地情绪汹涌,冲得她有些发昏。
她隐约能理解阿朝为什么会这么果断地想要纹身的图案,或许于他而言,那也是一种“焕生”
。
从过去深陷的痛苦挣扎着爬出来本就是件很难却极为值得高兴的事,她当初开了这家店铺取了“焕生”
的名字本意不就是这样吗。
可纵使她都懂,却又觉得有些迟疑,她真的能够算得上新生的那束光吗?覃朝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可随歌的回答终归不尽如人意。
“我没怎么纹过这么复杂的字,等我练练再给阿朝纹好吗?”
随歌的眼神满是真意,话语间也尽是自然,覃朝听完眼皮微垂虽有失望,却竟也信了她这蹩脚的借口,低声道:“好,那我等等你。”
随歌扯了个淡笑应了声好,转而伸手抱着面前的人伏上了他的肩膀,强撑的笑意也黯淡地逐渐消退了下来。
她怎么可能不熟练纹字,来店里的情侣要求纹的字是要比她的随字复杂多了。
红绳虔诚求愿尚近之郎万事安好元旦那天,早晨的胡同似是要比往常更为吵闹些,随歌一大早被吵醒,被子下皙白的胳膊慢悠悠地伸了出来,抵在身后的人便凑了上来,拉过她的胳膊重新塞了回去,懒声道:“还早。”
随歌无奈地弯唇,眼里的瞌睡意也散了不少,掐了掐覃朝的手指,悦声道:“阿朝,元旦快乐。”
覃朝听见眼皮微睁半阖着,晨起的嗓音低哑又磁性道:“阿随也节日快乐。”
说完便又凑近随歌的脖颈间亲了一口便呆着不动了。
他自来对这种节日没什么感觉,不过随歌要是有兴致,他倒是极其乐意配合点仪式感。
覃朝的碎发扎在脖颈间,随歌觉得有些痒痒的,伸手揉了揉,她知道这人估计是差不多醒了,便偏头问:“今天有空吗?”
“嗯,有空。”
身后人没什么犹豫地应声,微蹭着随歌的手心,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随歌手上的动作没停,眼角弯了弯语气细软道:“那阿朝陪我去个地方吧。”
她没说是什么地方,覃朝也不问,只管乐得应好。
元旦出行自是大多数年轻人的选择,云城虽小,却也有不少值得玩儿的地方,著名的几个地方无疑都是人满为患,可对随歌来说没什么影响,毕竟自打来了云城后,元旦这日她一直去的地方还算正常,没那么拥挤。
出租车随着密集的车流缓慢地向着越来越偏的方向开进,那地方远离市区的喧闹,像是藏在了无人寻觅的暗角般。
身旁人一路上也没开口问到底要去什么地方,等真到了地方心下还是有些微愣。
一座看起来气派却又略显凄凉的寺庙耸立,两侧种着四季常青的树,即使到了冬天也少有落叶枯黄,数百级宽幽的阶梯跨坐在庙门前,横在寺门的巨大牌匾上刻着发金色的大字“圆灵寺”
。
明明处处彰显气派却又笼着一层凉意,来访的香客少的可怜。
覃朝眉头轻皱,视线若有若无地看了旁边脸色自如的人又收了回来,没多说什么。
随歌被他牵着手,自然地便走上了那长阶梯。
刚进门便碰上了一位穿着五步小衣正在劳作的年轻和尚,见到随歌当即淡笑着,语气很熟稔地问候了句:“您来了。”
随歌也回了个笑,点了点头。
覃朝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举动,眉宇间似乎皱的更加厉害,眼里的暗色也愈发浓重。
两人互相问候完便又各自离开。
覃朝的模样和气质在此处有些显得格格不入,临了添香火的时候,随歌让人站在了门外,自己只身走了进去。
穿着暗色旗袍的身影在台前虔诚行礼,不同于常见的跪拜,随歌立身站着,双手相扣,修长细白的颈微微倾弯,极尽礼数。
她过去不曾信了这种方式,可自从母亲去世,她来了云城后,从邻里口里听说圆灵寺的灵验,她倒也算是找到了心理慰藉。
她也未曾求过很确切的愿,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足够灵验,可这四年来从未间断过在这天来此求诚,大概是也坚持着相信吧。
随歌出来后,覃朝脸色恢复如常,像是很随意地提了句:“求了什么?”
她闻言弯唇道:“说出来可就不一定会灵验了,确定还要听吗?”
随歌眼神直应着覃朝,明明是清透的眼神看起来却又像是藏了不少难以捉摸的情绪,那会儿她求了什么呢?过去三年里她一直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可今年身旁多了个人陪着,她也贪了心多求了一个愿。
一愿逝亲之慈荣入福里,二愿尚近之郎万事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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