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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悍魔息降临,话音骤然被截断在喉间,裴夙五指微弯,隔空掐住黑袍人的喉管,深邃眉宇间尽是暴戾。
他略一转身,沉寂的视线缓缓从剑身移到黑袍人身上,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你真以为当年那点小技俩能骗得了本座这么久?”
五指收缩,发出一声脆响,黑袍人面色青紫,显然已到了窒息的边缘。
“属下……知错……”
裴夙这才松手,黑袍人摇晃了两下,僵硬着身体缓缓跪伏在他脚边。
“再来试探,就算瑶珩在本座殿前跪上三百年,也保不住你这条命。”
闻言,黑袍人眉峰聚拢,似是想起了往日旧事,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
裴夙斜睨了他一眼,反手握紧纯钧剑,化作一阵黑雾消失在地宫中。
南林城,客栈。
楚霜衣快步推门而入,激荡的煞气搅动不止,脸色苍白如纸。
长指按在胸前,一路跌跌撞撞地带倒了满地的杂物,他直奔床边百宝袋。
颤抖的手指甚至握不住小小的荷包,小苏听见声音连忙从床脚跳下来,熟络地从中取出一只玉葫芦,倒出一粒丹丸,送到楚霜衣手上。
“师尊,药。”
丹丸滑入舌下,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楚霜衣扶着灯座才不致跌落。
片刻后,颤抖的指尖渐渐平复下来。
“师尊,茶。”
小苏噔噔跑出去又跑回来,垫着脚尖,将半盏茶水高高地举到楚霜衣身边。
楚霜衣听着他稚嫩的声音,心头愧疚泛滥,师尊这个身份,他还是做的不够好。
现在看来,纵使那十年他能够寸步不离的将裴夙带在身边,结果也未必会比现在更好。
楚霜衣用刚刚积攒下的一点灵力,给小苏捏了朵花。
“师尊这三日去哪里了?”
小苏抱起床头一堆小玩意,放在桌子上一件一件爱惜地收进百宝袋,手边的小花摇头晃脑将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像是逼供。
屏风后,浴桶里蒸腾起袅袅水雾,楚霜衣按在衣襟上的手指顿了一下,神色模糊在雾气中,“去见……你师兄了。”
小苏好奇的询问又隔着屏风传进来,“师尊手上那只镯子也是师兄送的吗?”
楚霜衣愕然,摸向手腕,冰凉的镯子套在腕骨上,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向下滑了两寸,强势的替他主人宣告存在感。
母镯,被改制过的母镯。
是什么时候套上的?
不可避免地回忆那个幻境,楚霜衣被水汽熏红的脸,渐渐褪去了血色。
嘴角破口微微刺痛,书中裴夙残杀师尊的字句逐渐浮上眼前,他一颗温热的心几乎凉透了。
书中原主死的倒是痛快,照幻境中徒弟的恨意来看,轮到他,恐怕还要多上一道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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