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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兰把自己的姿态摆的极低,“嬷嬷,我生下来就不得爹娘喜爱,爹娘日日打骂,十岁前身上没一处肉是完好无损的。
人牙子更是肆意凌辱践踏,若不能来梅园做世子爷的外室,我便只有思路能走了。
嬷嬷,我只是想好好活一回,有尊严、有体面地活一回。”
瞧了一眼身前跪得笔挺的宁兰,朱嬷嬷便是有满肚子的火气也随之消散了大半。
“我知晓你可怜,要想求得张太医为你办事,定然也是费尽了心思。”
朱嬷嬷隔着影影绰绰的烛火去瞧宁兰,心肠蓦地一软。
“我女儿若没有死,应该也与你一般大了。”
她的目光里哀伤、有思念,也有深深的怜惜。
宁兰伸出手握住了朱嬷嬷垂在身旁的手掌,只道:“自我住进梅园,嬷嬷就和我的娘亲一般照顾呵护着我,我心里是千万个感恩,实是不敢再欺瞒嬷嬷。
张太医为我诊脉时,说的体寒十分严重,眼下瞧着是不容易有孕,可只要好好调理一番,便一定能怀上世子爷的子嗣。”
眼下,朱嬷嬷也只有相信宁兰这一条可以走。
更何况,她私心里也是将宁兰当成亲生女儿般看待的,女儿夭折后孤苦岁月,已是把朱嬷嬷的心磨得酸苦无比。
也是被金阳公主遣来梅园伺候后,她才寻到了点事做,浑身上下也多出了几分劲头。
亢长的沉默之后,朱嬷嬷便轻轻地拍了拍宁兰的手背,“算我上辈子欠你的吧。”
这话一出,朱嬷嬷便彻彻底底地站在了宁兰身旁,生死同连、祸福相依。
是夜。
宁兰用帕子压了压自己红肿如烂桃儿的双眸。
待消了肿后,方才闭眼睡去。
夜半三更时,向来寂静无声的梅园里却响起了一阵阵细微零碎的声响。
这声响来得十分突兀,立时惊醒了睡得并不怎么安稳的宁兰。
她额间洇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张目去瞧梅园外的景象,在一片暗色里瞧见了一点诡异的花火。
这点花火渲染而起,在漫天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显眼。
幼时,宁兰也是见过这样的火花的,一场漫天大火,将他们村上的一户人家烧的尸骨无存。
宁兰顿时从榻间起了身,并将外间罗汉榻上的沁儿和雪儿喊醒,高喊道:“走水了。”
她穿着寝衣推开了屋门,才走到廊道上便嗅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烟尘味。
庭院里黑烟四起,柴房的方向火花四溢。
宁兰的一颗心险些跳出了嗓子眼。
黑烟朝着她狂袭而来,沁儿和雪儿满脸是泪,无措地问宁兰:“姑娘,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宁兰用帕子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只说:“快掩住自己的口鼻,我去唤醒朱嬷嬷,你们去找石头和石柱,咱们一起逃命。
谁也不许出事,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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