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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目光落在她左脸照旧每日必绘的红色胎记上,伸出一只手来徐徐摩挲,满眼宠溺:“云儿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云溪低头不语,却感觉到元焘注视的目光如同一支支犀利的箭,落在自己身上时,深邃得仿佛能看见心里,却又带着如火如荼的温度,烧的她心里倍感发虚。
“是我这两日没来看你吗?”
元焘开始一个个猜测,“从月老庙回来时,云儿还没有这样不高兴。”
云溪的头微不可察地轻轻摇了摇。
元焘又问:“或者是下人们服侍不周?”
云溪又摇了摇头。
元焘蹙眉,间或抬起的目光更加疑惑:“莫非嫌我今日来的迟了?可我已将很多事推至明日,能申时准时来,已经很不易了。”
云溪想起画舫上元焘和夏月说话时温柔的语气,避开元焘灼灼注视的目光,咬了咬唇道:“妾身自小便有个期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谁知命运多舛,终究是被人所负,不如一株天涯孤草过得潇洒如意,连自己的……连自己的命运都做不了主。”
元焘眸光微眨,总觉得云溪语焉不详的,应该是“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
。
一时间,他看向云溪神情严肃:“云儿,这些天下来,你应当知道,有些事情,只要你不肯,我便不会强迫于你!”
云溪垂眸看地:“王爷宅心仁厚,妾身焉能不知?”
若是早知道,她也不必苦心积虑地未雨绸缪,大婚之夜、乃至之后,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于他。
试问有谁愿意日日做戏,逼自己做另一个全然不熟悉的人?元焘自以为理出些头绪:“此前种种情由,我基本已经知悉。
可你我既然早就把话说开,云儿又有何不放心?又为何事烦心?”
云溪暗咐自己去画舫和姬四娘见面之事,绝不可让元焘知道。
想了想,她换了种方式表达:“王爷身为皇子,日后总难免三妻四妾,妾身烹饪那条鱼时,突然想至此,一时手滑,故而……”
她本是一句试探的话。
谁知听到她的话,元焘眸子陡然一亮,瞬间又惊又喜:“云儿!”
云溪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元焘会错了意。
可这个会错了的“意”
,偏偏又是她一番试探的结果。
云溪紧咬着唇,秀目低垂,一脸娇羞。
这个动作,本就是她曾经对着铜镜练熟了的,只不过临时又拿来用了而已!
元焘却喜欢得如同三岁孩童,高兴得眉眼俱笑:“云儿可是在吃醋?可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以后……若是你不喜欢,我大可以回禀父皇,再也不要那些朝臣们硬塞过来的名门闺秀,只要你一人!”
云溪心砰砰直跳,依稀想起记忆中子婴也曾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可子婴终究是食言,负了自己。
而如今,元焘也这样说。
他,会不会也和子婴一样,负了自己?“王爷此言可否当真?”
云溪突然发问,只是不知道她问的是元焘,还是她自己。
元焘动情地把云溪揽进自己怀中,摩挲着她秀发,在她额前落下几个蜻蜓点水的轻吻:“在下元焘在此发誓,此生只爱吾妻云儿一人,如违此誓,不得……”
“好死”
两字没有说出来,云溪及时掩住元焘的口:“王爷万千尊贵,怎可轻易起誓?!”
元焘趁势将她抱得更紧:“终有一日,你会……”
他没有说完,云溪却知道他的意思。
也不知为何,心某个地方突突跳了一下。
云溪咬了咬唇,一双小手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缓缓攀上了元焘的肩……羞梦元焘身体过了电似的微微一颤,他立即凝视云溪的眼睛,只见她一双美目仿佛澄澈的秋水,怔怔地瞧着自己出神,立即像是受了鼓励般,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吻住她的唇。
云溪脑中登时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她按在元焘肩上的指尖微微抬起。
然而转瞬之间,却又想起前几日吩咐姬四娘找宅院的事情,总觉得过不了几日,或许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于是玉指凌空顿了顿,似是发出一声叹息,犹豫了片刻换了个位置后,又重新落了回来,轻轻扶住了元焘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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