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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翠赶紧喂她吃了几颗酸梅子。
崔文君看见云溪的神色,犹犹豫豫地猜度道:“娘娘莫非是也有了?”
“我有了?”
云溪闻言一怔,立即想起自己的月事自淑妃母子宫变后就再也没来过,期间虽然太医也曾问诊过,但也只说是月事不调,即便服了汤药也起色不大,算起来,好像也不能说是因为有了身孕才停了。
她悠悠叹了一口气道:“我若有了,就不必如此羡慕你了!”
崔文君却看着凌翠手中捧着的酸梅罐眸光微闪:“民妇初怀上时,也是时常干呕,喜欢吃酸。
民妇瞧娘娘如今的样子,倒是和民妇刚怀上时有些相似。”
“真的?”
云溪眼睛倏地一亮,突然间想赶回皇宫,让太医们好好给自己把一把脉。
崔文君笑道:“是不是真的,大夫一诊便知。
胡同外左拐有个薛大夫,咱们平时生了病都是请他看的,娘娘若是着急,不妨让他探探脉?”
云溪登时动心,留下一块方便进宫的腰牌交给崔文君,满心寄盼地带着凌翠和褚侍卫往薛大夫家而去——虽然宫里太医的医术更高明些,可她,实在是等不及了……回春堂的薛大夫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慈眉善目,和蔼极了。
听云溪说明来意,薛大夫笑吟吟地让她伸出手,伸出三指为她探脉。
云溪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胡须斑白的老大夫,心里有些忐忑,亦有些紧张。
薛大夫按着云溪脉搏,双目微阖,静默不语。
半响后,方才徐徐睁开眼睛。
云溪的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安静声中,银针落地的声音依稀可闻,薛大夫和颜悦色地恭贺道:“恭喜夫人,胎儿至今两月有余,康健的很!”
云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好像……一个人走在孤立无援的小道上,突然捡到了珍宝一样!
她喜极而泣,抽出衣袖抹了抹眼泪,一双翦水秋瞳潮湿莹润,简直欣喜若狂,只想赶快赶回宫里,好把这个消息马上告诉元焘知道。
谁知路上偏偏行人极多,回宫的马车时不时被其他车辆阻挡,云溪又不想亮明身份,故而有时甚至需要等一等。
这时,有几句生涩的北邺话倏地传入耳中。
云溪微微好奇,撩开车帘,看见个身着西狄服饰的人丢给店小二一块碎银:“我们公主不日将出嫁,这点银子,就当是打赏你的!”
云溪登时想起先前凌翠说的西狄有意与北邺联姻的传闻,心念微动,吩咐凌翠和褚侍卫到方才西狄人打赏碎银的茶楼里坐下,要了壶上好的蕲春茶,顺道向方才被打赏的店小二家打探道:“怎么今日的西狄人这么多?”
凌翠给的茶钱明显是一壶蕲春茶的两三倍,故而店小二喜滋滋地收下茶钱后,爽朗地把抹布往肩膀上一搭,半俯下身,便压低声音和三人悄悄聊了起来。
“听姑娘说话,好像不是平京本地人?那我便偷偷地告诉您,不过您可千万不要告诉旁人——西狄就要和北邺联姻了!
听说今日皇上在甘露宫举办盛宴,亲自接见西狄使臣和公主,不日将娶西狄公主入宫!”
店小二正绘声绘色地讲个不停,忽闻“啪”
的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他这才发现,眼前如沉鱼落雁般美的惊人彷如画中仙子的女子脸色倏地惨白,贝齿紧紧咬着红唇,纤长的手指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他赫然想起,先前今上当泰平王时,民间都道泰平王妃是个百世难得一见的丑妃,可今上即位后,丑绝平京的南朝王妃突然容貌大变,成了传说中美艳不可方物、专门迷惑君王的南朝妖妃……理解是夜,凉如水。
云溪拾起撂下了已有一段时日的针线,帮采薇绣上次没来得及缝完的小衣。
大约四更天的时候,元焘踏着月色而来。
看见云溪没有睡,手上拿着一件已经快缝好的小衣正在领口处绣朵金色的牡丹花,元焘怔了怔,走到她身边,心疼道:“怎么还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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