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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惊玄听到的却是孤独,从另一个时空里独身闯来,在这里满目亲人,却依然是举目无亲,前生平凡无奇,忽然一瞬间成了世家的小姐,虽然偏居于平城,但好歹是大门户,行为有规矩、举止有礼数,一步一步走来如履薄冰。
“三妹,你怎么掉泪了,瞧你那点出息,一支曲子就把你给惹哭了。”
叶惊涛见叶惊玄听得出神,眼泪珠子挂在眼眶里,于是抽了帕子给叶惊玄。
叶惊玄接了帕子擦了一把,继续出神地听着,恍然间说了一句:“二哥,你都听不出来吗,这调子切肤的孤凉,还有入骨的风情。”
叶惊涛白了一眼,要跟他说酒说马,他能说上三天三夜,要说诗、词、曲、赋,那就是要他的小命:“你还不知道我,我要都能听出切肤的孤凉了,天就要下红雨了。
不过这调子倒是真好听,跟别的地方听的果然不一样,能听出豪气来,就是后头的味道我听着不对味儿。”
叶惊玄回头轻笑道:“我家二哥呀,就是个听人弹棉花都喜欢听出豪气来的人。”
叶惊涛理所当然地道:“那可不,东街杨二虎子家的棉花就弹得很豪气。”
叶惊玄听了赶紧捂紧嘴,这还在弹曲子呢,万一笑出声来就太破坏气氛了:“二哥,所以大管家说过,东街杨家的棉絮只能买来垫床,要是盖啊,厚实得非把人压死不可。”
叶惊涛嘿嘿一笑,就不再说话,和叶惊玄一起听着曲子,伏音一落,手如花散开然后安放在琴弦上。
顾重楼的神色清宁,与满场的寂静浑然一体,过后便是满园的喝采,但绝对没人鼓掌,要是鼓掌了那就真成卖艺的了。
九曲流水琴被顾重楼细细包上琴套让人先收好,顾重楼还再三叮嘱了要好好拿着,千万别磕着碰着,叶惊玄不由得笑了,这真是个乐痴,痴到了骨子里。
六皇子听了不由得嚷道:“七弟,你这一曲下来,以后我听谁的都不是味了怎么办,满天下的乐工都是吃什么的,若是只差着一点,我也就忍了,可是差太远了。
七弟…我听说你府里有几个手把手教出来的乐工,不如……匀我一个,一个就成了。”
只见顾重楼望了六皇子一眼,断然就回口拒绝了:“不是几个,总共才两个,六哥喜欢听,上我府里听就是,但要人那是不可能的。”
众人笑看着这一幕,一个爱曲如命,一个爱乐成痴,这两人凑一起总是让人瞧得津津有味。
太子最后发了话:“六弟,你这等于是在要七弟的命,他看乐器、乐工比什么都重,你见过他把喜欢的乐器送人吗?”
接下来,六皇子说了一句话,让叶惊玄差点想扑上去问是不是也是穿来的:“变态!”
这话一出哄堂大笑,顾重楼却不恼,只是笑眯眯地让六皇子半点脾气也没有。
叶惊玄这边喝得多了,正找地上厕所,拉了旁边的侍女轻问:“哪里如厕。”
侍女了然一笑道:“小姐跟奴婢来吧,奴婢带您过去。”
叶惊玄跟叶惊涛说了声,就跟着侍女去后园了,月色零乱成一地的碎影,花影重重的深处竟然是厕所……叶惊玄无语了,要是让她来看,还以为是个花园,说不得要在旁边搬张椅子坐着赏赏花看看景什么的。
侍女领了叶惊玄来,叶惊玄说自己可以回去,侍女就离开了,叶惊玄在上了厕所在池子里洗了手,遂把手伸进风里让风把水吹干。
衣裾贴在水面上由风吹起,分不哪是水,哪里又是裙纱的波澜。
手干了叶惊玄就往回走,半道上恰碰上了顾重楼,于是微微一曲身道:“七殿下……”
“是叶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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