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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布袋就被方锦湖劈手夺过,他像是一时收不住力,歪倒在门边,肩膀与木框发出沉闷碰撞声,他毫无所觉,只顾着挑开绳子和内里瓷瓶木塞,仰头就倒。
一股甜香弥漫开来,方朔后退一步,远远看着方锦湖像吃糖豆似的倒了一把药丸吃了,没有阻止,好像方才劝说的人并非是他。
一瓶明香丸见底,方朔已经将夜归的方锦湖上下打量完一遍。
歪系的外袍、中衣上的口脂印和脂粉酒气充分说明了他从哪里回来。
方朔温声劝道,“殿下身体贵重,若仍不想议亲,花街柳巷不晓得干不干净,当少留宿外间。”
方锦湖眼神放空,整个人像飘在虚无的快乐里,唇角咧开,跟着他重复,“议亲?”
方朔靠近了些,“娘娘选了贵女画像入宫,秋狩时殿下就能见到了。
只要殿下秋狩夺到头名,无论娶谁都不在话下。”
“……”
方锦湖眼珠颤动,喉咙里滚出模糊的音节,方朔听不清楚,耐心地等在一旁,好一会过去,方锦湖似从幻境中清醒过来,没有回应他,扯掉外袍丢在地上,摇摇晃晃地走了,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见。
方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缓缓皱起眉。
院内小厮怀秋赔着笑,关门将他的目光挡在外面,方朔站在门外,扯开布袋,晃了晃瓶子,里面的确是空了。
院内浴间的水是烧好备下的,怀秋在外间洒扫收拾,过了一会贴在窗边瓮声瓮气地问道,“主子,今天的衣裳是烧了还是洗了放着?”
阖目靠在浴桶里的方锦湖猛地睁开眼,眼中无半分空茫,赤脚下地走到门前,将丢下的中衣捡起。
袖间的小瓶封了口,晃一晃还能听到药丸碰撞的响声,他挑出浴桶旁的浸油布团,将瓶子多封了一层,摆在旁边。
又从中衣怀里挑出一条帕子。
帕子上有些油污和血迹,看起来脏兮兮的,方锦湖两指夹着它,扯过腰带上的香囊,粗暴地塞了进去。
候在外面的怀秋只听到一阵哗啦水声,他想再问,心里又有些打鼓,刚要开口,就被一身丢出来的衣裳盖住脑袋。
方锦湖:“烧了。”
怀秋闷闷应了一声,抱着衣裳跑远,等盆中火苗燃起,才跑回浴间外,心有余悸地从鼻子里掏出两团浸了水的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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