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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厌郁抬手按住胸腔,试图按住不知从心脏何处传来的隐痛。
从洗手间开始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抬眼,片刻前在包厢当中见过的那个叫许衔青的艺人目光温和,流露出谨慎的关怀。
宛如一场白日梦醒,姜厌郁回归现实。
他直起身看着对方,青年尚且带着几分校园内的书卷稚嫩模样,伸出手欲扶住自己,语气中掺杂着几分小心翼翼:“姜总,你的脸色不太好,需要我帮忙吗?”
姜厌郁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对方的手。
他尽量压抑住自己想要让立刻离开所有人的鼓躁情绪,笑容和语言为方才的稍微不礼貌的肢体动作作补充解释:“我身体没事,不过公司有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稍微思索,他又继续道:“衔青,钱我已经付过了,麻烦你和其他同事说一声我就不回去了,你们吃完饭后回去的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许衔青被此刻的距离感逼迫的手足无措,声音有些干涩,他只好点头应道:“好的,姜总。”
姜厌郁从来是个容易沉浸到自己世界里的人,对陌生人的体贴于他来说更像是模仿,因此他完全没有留意到青年艺人稍显尴尬的脸色。
出了悦香府,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如雾般的细密小雨。
姜厌郁开着车,车载支架上的手机屏幕漆黑一片,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没有急着回公司,漫无目的地绕着a市开了大半圈,他最后在一个公园门口前停了下来。
a市是个热闹的城市,即便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夜晚,依旧有许多游人撑着伞赏景散步。
车里仅有一点灯光,姜厌郁坐在驾驶座上,面前的手机里对他来说像是一个烫手山芋。
雨刮器有节奏地刮着模糊了玻璃的雨水,让人不免更加心烦意乱。
犹豫了半天,姜厌郁终于再次拿起手机,拨动了这个近几年从来没有联系过的微信电话。
他视线随意放到了窗外的一棵树影上,心脏也像灌了风,鼓满了说不清楚的情绪。
出人意料的是,对方几乎秒接了这个电话。
姜厌郁握牢了手机,愣了一瞬,打的一肚子草稿卡在了喉咙里。
在自己慎重地重新组织着语言的间隙,那边也没有说话,好像在等待着他说出自己的来意,这场审判才算正式开始。
姜厌郁嗓子有点不适,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你看见热搜了吗?我们昨天晚上吃饭被拍下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瞬,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问道:“我发微博说明一下?”
姜厌郁屏住心跳,赵瞿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浮游的风和云,像是被它们吹动的庭院中被修剪好的常绿乔木。
它轻而易举地可以吸引所有人的惊艳和赞美,但要付出禁止多情的代价,于是怎么看都是向上的一生,越往后生长,越是什么都不必做。
因为所有没必要的杂枝,从最开始便被锋利的剪刀无情的剪去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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