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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台倚在树边,沉默了一会儿,道:“九殷曾同我说过,他想构建一个没有神仙干预的人间,他之后还会去做这件事吗?”
河洛想了想,道:“结界一旦著称,隔绝天上人间,神仙妖魔等闲不可进入凡间,同他最初的构想也差不离了吧。”
不等束台说话,河洛的声音晃晃悠悠的传过来,“便是没有别的办法,九殷也做不了更多了。
他失去了天道的身份和权柄,西王母那边还在追杀他,他如今只剩下自保的能力了。”
河洛把九殷说的好可怜,偷偷的观察束台的神色。
束台沉默半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呢,”
河洛问道:“上头神仙两族打架的事,你还管不管了。”
束台袖着手,望了望天,道:“或许他们根本不需要我。”
河洛想想也是,束台对西王母来说最大的用处就是给九殷设局,而对于不知道内情的神族众人来说,束台已经被他们献祭掉了。
河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声嘟囔,“你要是一万三千年前也这番态度,哪还有后来这么多事情。”
束台听见了,但是没说话,他想,要是一万三千年前九殷能为他心软一点,不也没有这么多事?只是时至今日说这些话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束台站直身子,撂下一句,“我走了。”
河洛忙把自己正过来,叫住束台,“你不去同九殷道别吗?”
束台顿了顿,道:“不用了。”
束台说走,就真的走得干脆利落,一袭红衣,满头白发,穿梭在茂盛的丛林中,身影渐渐被层层叠叠的叶子遮掩,直到消失不见。
他一路走到不周山脚下,过了这个地方,便是凡间了。
山脚下的河宽阔很多,河面水流缓缓流动。
束台走到河边,蹲下身洗了洗手。
河水从他的指缝中流出去,束台看向河中自己的倒影。
他抚了抚自己满头的白发,既要做个人,那还是该入乡随俗一些。
随着他的手掌拂过,满头的白发重新变为黑色。
他将头上殷晚的不尽木簪子取下来,指腹摩挲那两个篆刻的小字。
殷晚,束台心里默念,殷晚。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乐声,束台望去,之间河面上一艘小船,船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公子,正在抚琴。
束台很惊讶,此地不过刚出不周山,竟有凡人的踪影。
如今的凡人真的哪里都去得了。
那年轻的公子看到束台,也很惊讶,招呼船夫把船划过来,遥声问道:“阁下是何人,可是迷了路,需不需要我载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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