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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可能好多事都是命里注定,见天儿往江边儿跑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后来跟我们有着解不开的瓜葛的人,这人就是林强。
那回挺惊险,我过马路的时候随脚踢飞了一个石子儿,谁知道怎么就那么巧,石头子儿愣是穿过马路边儿一小轿车的窗户缝儿打着了里边的人。
当时我就惊了,心说不会吧,怎么那么惨,本来我一个月生活费就没多少,这会再赔了人家医药费……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车门儿打开了,里头的人钻了出来,是个男的,一身儿黑,头发挺长,还戴着墨镜,那扮相还真有点儿像齐秦。
他朝周围看了看,手里攥着打着自己的凶器,然后在发现我站在那儿犯愣的时候冲着我就走过来了。
“你扔的?”
他开口问。
“不是扔的,是踢的。”
我双手插兜,想制造出一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来。
“你闲得吧?”
摘掉墨镜,他露出被打红了一块儿的额角。
“没错,我是闲的。”
看见没见血,我踏实了。
“这有多悬你知不知道?”
“不是没把你踢坏嘛。”
“哎,你丫还挺来劲。”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要找一般情况也就打起来了,但那天我们没有,那小子是北京人,绝对错不了,话里话外都能透出京腔的嘎杂子味儿来,于是,到最后我们俩都把对方给逗乐了。
还在一块儿聊了挺长时间,互报了姓名和到上海来的目的,最后,就算成了半个哥们儿。
我果然江湖气重,马路上踢石头子儿都能踢出弟兄来。
“裴哥,你以后别满大街玩儿暗器,忒危险。”
林强把石头子儿扔到墙角。
“咳,这不幸亏踢着你了嘛,要搁别人,也就危险了。”
搭着他肩膀,我大大咧咧的说笑。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和周小川认识纯属偶然,那么现在我要补充一点,和林强认识更是纯属偶然,绝对偶然,偶然的不能再偶然了。
石头子儿提出来的哥们儿可能很多人无法想象,但事实证明,这个人的确值得做朋友,虽然谈吐不是说多上档次,作风不是说多么正派,但我挺欣赏这小子,话说回来,如果真是一言谈举止都能拔尖的人,我也没法跟他相处下去,没辙,因为我水平就在这儿呢,我们俩是一个层次上的。
哎……等等,也不对,若说人品和水平是在一层次没错,而在身份上我们俩可差得远,而且远的就不是一星半点儿,这小子是个大集团公司老板的儿子,他老把这两年把生意做到了上海,他才跟着过来的,而且过来也并非求学,就是成天钻研他自己那点业余爱好,就比如打鼓。
他从挺小九开始学了,我估计是受了西方摇滚的影响,也搭上人家有钱,自然不会介意发展点儿什么副业,于是,几年下来,他也算个专业人士了。
林强不上班,也不上学,就是学打鼓,玩儿打鼓,只是没有乐队,全是自己折腾,我挺羡慕他,有财力做想做的事,我也挺佩服他,有能力把想做的事做好。
“裴哥,我特崇拜你们这些能考上大学的。”
他把座椅稍稍放低了一点。
“你要是想上也能上。”
我挑了下眉毛。
“那也是花钱买学历,我单凭考的话是不行的。”
他摸了摸头顶,“咱没这个脑子啊。”
“算了吧,你能笨到哪儿去?”
“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可天才了,数学最好,老是全班第一,可后来也不知怎么了,越来越不成,到中学毕业就剩下及格分儿了,结果才上的中专。”
他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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