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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褚百姓心中,司礼监掌印是个怎样的存在。”
“今日他去周远槐府上赴宴,为的是商量如何分这朝廷拨给灾民的赈灾款。”
宋朗呵呵蔑笑,“咱们这位掌印大人,手上受的贿赂可不少;不仅如此,他还嗜杀,哦,你或许还没见过。
啧,那场面不着急,日子还长着呢。
我只是好心提醒罢了,你心中有佛,本性向善,何必非要跟着这种满手血污的人?”
宋朗说完便离开了。
梵一杏眸一颤,今日陈亦行和周远槐的对话情景又浮现在她眼前她跌坐在石椅上,望着远处的灯火,那一簇簇火苗随风闪动,直晃她的眼。
她也不知自己又坐了多久。
“还没睡?”
熟悉的声音,她转头看他。
陈亦行站的离她不近不远,她借着灯光,瞧清他的脸,尽是少见的泛红,应是饮了酒。
见她不语,陈亦行淡笑,眸色沉沉,又问道:“在想什么?”
“方才,我对着灯火,同自己打了个赌。”
梵一低语,杏眸仍很亮,“我觉得我能赢。”
陈亦行今日的确饮了不少,此刻脑袋有些昏沉,笑着接了句:“若输了呢?”
正巧外头的番子抬着一个个檀木箱进来梵一眼睫微动,淡笑不语。
若输了,我万劫不复。
瘟疫他不在乎,可她在乎。
……接下来的几日,梵一几乎见不到陈亦行。
虽说几乎碰不到面,其实也不然。
她心中记挂着,每每深夜屋外有些动静,她便倚在窗边望——嗯,她只能在深夜见到番子搀着醉醺醺的陈亦行回来。
那晚,月光盈盈,听了她的话,陈亦行缓缓走到她跟前,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许是真的饮了不少酒,没听到她的回答,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说了句早点歇息罢。
又过了几日,陈亦行索性都不回来了。
期间方俊来了一趟,他支支吾吾地说,掌印已经住进城中周远槐安排的府邸,方便议事。
议事?梵一倒是笑了,虽说那日只在屏风后头望了眼,她心里却很确定,那位涴州巡抚不是什么清正的官。
只不过,陈亦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一时还想不明白。
唯一可以确定的,不会是宋朗说的那个样子。
嗯,她确信。
涴州城雨势渐小,暑气却盛,潮热的空气熏得人心烦意乱。
傍晚,梵一刚出厢房,便瞧见几个番子围在一起,面色凝重地小声议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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