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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牧云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好像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他又坐回了那个昏暗的位置,像是笃定了我就是贱骨头,是赶不走骂不走的蟑螂。
我只是再一次裹紧了湿答答的大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之前,我听到江川笑嘻嘻地问:“云哥,真不去追啊?”
闻牧云口齿不清,好像从接吻的空隙中挤出两个字:“不去。”
江川带着好奇地说:“我记得你俩大学那阵挺要好的,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我停下脚步,江川状似无意的询问,我却忍了三年不敢说出口。
沉默良久,只听闻牧云说了两个字:“腻了。”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这两个字像根刺一样扎伤我。
腻了,我十年如一日的欣喜与爱慕,对于他来说只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在他的眼里,我可能还没有他路边捡来的狗一样值得宠爱。
回到家洗了个澡,我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书,脑子里却无端闪过十年前的画面。
19岁,大二的闻牧云坐两个小时地铁只为了给我送束花,他说这是实验室培育出的新品种,迫不及待要拿给我看。
他花光用兼职赚的零花钱为我买了一枚素戒,他捧着我的脸不断亲吻着,向我发誓毕业就结婚。
23岁,我们在教堂交换戒指,牧师欣慰地说:“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他颤抖的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26岁,我为了支持他的工作,不再做设计师,成为了全职主妇,他赚得越来越多,我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好。
29岁,闻牧云对蒋青青说:“你配吗?”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原来年少情深,也能走到相看两厌。
我不断擦拭着频繁掉落的眼泪,终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名字,拉黑了闻牧云的所有联系方式,凌晨三点,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我收拾好行李,轻轻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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