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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君说完,两人久久没有出声。
片刻后,狄尘道:“先生的方法是让我来破阵,毁了张未几和那邪阵,而我自己亦身殒道销。
如此,既可弥补三百年前我和若渔引来人间大乱,留下张未几为祸至今的罪过,又可让我永逝,这样我与若渔相杀相残的轮回也将不复存在。”
“是。”
阎罗君神色平淡,应道。
狄尘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叩拜:“这是这场死局最好的破解方法,狄尘愿去做。
只是晚辈有一事相求。”
“说吧。”
“先前先生说过能护若渔周全,不要食言。”
狄尘抬眸,“还有,我身死以后,先生可有方法将我从若渔的记忆中除去?”
“有。”
“那就请求先生将若渔变回还未与尚桓相遇时自由快乐的苏禾。”
“好,本君会做到今日答应你的事。”
阎罗君递给狄尘一张图纸:“这是张未几建在皇城的祭阵图,你可按照图中的指示找到它。”
“多谢先生。”
狄尘语气迟疑一瞬,“若渔何时回到人间?”
“半年之后。”
阎罗君看向船外的流水,“她在人间逆转生死,让亡魂重现于世,又在冥界消耗数日,神识早已受损,我已用内力为她修复,尚需要静养一夜。”
“多谢先生。”
“不必,我说过,苏禾陪我千年,她与我并不比你情浅,这些本君愿为她,如何轮的上你对我言谢?”
阎罗君收回目光,冷冷看向狄尘,“若非遇到尚桓,遇到你,苏禾何以沦落至此,连性命都朝不保夕。”
“先生,”
狄尘抬眸,迎上阎罗君的目光,“她现在不是苏禾,是若渔,这三百年是我同她度过。”
“不论是若渔,还是苏禾,都是本君万年前栽下的彼岸花化成的花灵,数千年来,她都伴本君身侧,学术法、读诗书。”
狄尘轻轻笑了,手摸过腰间的玉坠:“这块腰牌,若渔与我各执一块,她亲自为我戴上。”
忽地,“咔嚓”
一声响,阎罗君手中的茶盏碎为齑粉,飘落到窗外的河水中。
接着,一道黑影闪过,阎罗君在窗外的夜色里消失不见。
一道声音远远传来:“今日约定,你我都莫要相背。”
狄尘走下画舫,去牵马。
初春的夜风料峭,尚有几分寒意,狄尘猛烈地咳嗽起来,板直挺拔的脊背蜷起似荒芜的枯草。
狄尘止住咳声,掌心却一抹血痕。
狄尘依照阎罗君交给他的地图,在天家殿前的登云梯下找到了祭阵的入口,十分隐蔽,藏在石梯下的暗道里。
狄尘避开巡查,欲伸手打开入口,却被一只红衣官袖拦住:“世子殿下,为何来此处?”
狄尘转身,身着枣红官服的瞿泾川站在他面前。
狄尘眸光颤动,伸手去掸瞿泾川的衣襟:“我也有一问,瞿少傅这衣襟上怎得沾了狗毛,可是去哪做了他人的走狗?”
下一瞬,狄尘的剑摸上瞿泾川的脖,一脚踹开矮门,将他带到了暗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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