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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恩人惊奇道:“原来养小娘子是这般感受,可惜我傢是个隻会耍剑爬高的小郎君,不若你可亲。”
说著抚瞭抚她娇嫩软和的小脸,“把你许给我傢那小子如何,他虽不若你可亲,却分得清好赖,必然不会亏待你的。”
易鸣鸢忘瞭自己回瞭答什么,隻记得她紧紧牵著女子握在手中的剑鞘,随著她一路往回,剑柄上的红穗子扫在她的手上,配著上头沁凉的翡翠娇悠悠荡荡,她身量太小,一路便隻?得到抹亮色。
后来女子的面容被她淡忘,这剑穗却始终印象深刻。
久远的记忆翻涌又平息,易鸣鸢心中反複推敲,隐隐有瞭猜想却不敢确定,最后连程枭何时比完剑,站到她跟前的都不知。
程枭抽卩她手中的剑鞘,见她一直盯著他佩剑上的红穗?,便问:“喜欢?”
不等易鸣鸢回答,他已挑指将其拨到她手中,笑说:“你的瞭。”
易鸣鸢怔仲,待仔细?过这剑穗,已将猜想确认瞭七七八八,但还是问他:“你从哪裡来的?”
程枭?向她的目光带著几分郑重和不易察觉的小心,默瞭默,道:“我阿娘唯一留给我的。”
“易鸣鸢,你敢收吗?”
到瞭入宫的日子,相比于邺国从前对使臣随意怠慢的态度,此次他们不敢再将人晾在驿馆中,待休息过一晚之后,忙著人将三位使臣中唯一有和谈意向的易鸣鸢带去面圣。
易鸣鸢以面纱遮挡面容,隻露出一双刻意画得更加深邃的眼睛,她和程枭对视一眼,在他的搀扶下坐到入宫的马车上。
“走吧。”
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著,易鸣鸢眼神坚定如刃,她入宫面圣自然不是为瞭和谈,除瞭逼皇帝交出解药之外,她的目的就隻剩下一个。
兴师问罪。
大殿内部辉煌金碧,宫灯石板,烛火熏香,一应陈设皆如往昔。
上一回易鸣鸢来到这裡的时候,整个人惴惴不安,生怕抬头直视天颜,从进殿到出来,连对方鞋子上绣的花纹都不曾看清。
这次她昂首阔步,站定之时将目光落在上首那个半头银丝的皇帝身上,程枭更是不为所动,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
程枭与她行瞭一路,见她如此,讥诮道:“怎么,打扰到你们,不满瞭?”
“是不满。”
易鸣鸢气不忿,“这姓周的忒招人厌。”
程枭听到前一句话时心还冷冷往下沉,后一句入耳,便又觉得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他唇角不自觉微勾,“如何招人厌?”
“无一不招人厌。”
易鸣鸢皱著眉直抒己见,说完讨巧似的,将咬过的倒糖影儿喂到他嘴边,冁然而笑:“总之,不如我们阿枭招人喜欢。”
程枭几乎要被这铺天的蜜意冲昏头脑,方才被退还剑穗的失落与涩然被尽数扫清,轻哼一声:“我也觉得。”
易鸣鸢便主动牵上他的手,兴致盎然拉著他钻进人潮,和他一起戴上敷彩上漆的香樟木鬼面,混入冗长的驱傩队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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