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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淮捏了捏怀中人纤细的手腕,轻松便能握在掌中,脸色不由得跟着沉了下去。
每日里大把的补品送入永安宫,小厨房变着法儿地给姜宁灵补身子,可这几月过去,姜宁灵反倒愈发清减起来。
听穆淮说起这个,姜宁灵没好气地锤了他一拳:“吃多少便吐多少,吐得我觉也睡不好,不清瘦些才奇怪了。”
姜宁灵说起这个便来气,连自称臣妾也忘了。
许是方才才难受过一阵,这一拳下去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力道。
穆淮不由得捉了她的手,拉过来在圆润的指尖上轻啄了一下,微叹一口气道:“这才几月,你便瘦了这许多,往后几月如何是好?”
姜宁灵听得他言语,不由得一怔。
她从这话中听出许多忧愁来,还带着些许茫然。
她何曾见穆淮茫然过。
可眼下,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子,对妻子孕中这些事情束手无策。
姜宁灵这般想着,不由得笑了一笑,而后便凑近他脖颈间嗅了嗅,故意道:“臣妾方才闻了那肉腥味儿便难受得紧,可陛下身上这味道倒是好闻得很,将那股不适全都压下去了。”
姜宁灵原以为依着穆淮的性子,听得她这样明显的话语,定会趁机在言语上召占些甜头,可谁知只见穆淮若有所思地顿了一阵,便扬声吩咐九山去将勤政殿里的龙涎香全都取来,给永安宫换上。
九山隔了一段距离,并听不见方才姜宁灵说了什么,此时虽觉得龙涎香素来是帝王用度,拿来皇后宫中好似有些不大合适,可又一想,陛下偏宠皇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便也不多嘴,朝着勤政殿马不停蹄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永安宫上下便全换上了龙涎香。
姜宁灵颇有些哭笑不得,可方才难受过一阵,此时也没什么力气同穆淮争论些什么,只倚在他怀中看着若竹吟南几人一阵忙活。
穆淮见一切安置妥当,这才放下心来,而后才后知后觉般地反应过来,似乎有些许不对味儿。
方才姜宁灵并未指名道姓说什么香料,只说是他身上好闻得很。
穆淮顿了一顿,觉得自个儿错过了一个天大的馅儿饼。
“月儿若觉得朕身上味道清爽,那朕便勉为其难地将自个儿当做个香囊,可好?”
听得他终于回过神来,姜宁灵不由得一笑,又板着脸道:“陛下说的什么话,这香囊不香囊的,难道陛下还能日日挂在臣妾腰间不成?”
她甚少主动同他说情话,此时穆淮回过味儿来,又怎会让她轻易避开话头去?“挂在你腰间,也不是不可。”
穆淮说着,当真伸手去勾了姜宁灵腰带,将那系带往自个儿腕子上一绕。
姜宁灵哭笑不得地将系带扯回来,却又被穆淮扣了手腕,往怀里拥得更紧了些。
“可还难受?”
感觉到穆淮温热的手掌动作轻柔地覆上她腰腹处,姜宁灵摇了摇头,自个儿也觉得无论如何应当再用些吃食,便又传了膳。
姜宁灵知晓,若她一直这般用多少吐多少,莫说腹中孩儿长不好,就连她自个儿的身子也撑不下去,便捏着鼻子灌了一碗汤。
明明是小厨房里手艺精妙的御厨花了好大功夫炖出来的补汤,在姜宁灵这儿,就很灌药使得,只吃下去便谢天谢地了。
姜宁灵连着灌了两碗,压根儿不想去尝那究竟是什么汤,待最后一口下肚,便趁着那股不适感还未翻涌上来时,赶忙往后一扑,一头扎进穆淮怀中。
穆淮连忙抬手轻抚她后背为她顺着气,姜宁灵感受到后背的力道,又嗅着他身上熟悉至极的龙涎香,那股不适感当真未再翻涌上来。
好容易用了些吃食,折腾这许久,外边儿天色已沉了下来。
这半月来因得陈国一事,穆淮比从前忙了不少,回永安宫的时辰也越来越晚,姜宁灵因得有孕,又比从前更易得困,早早便歇下了。
穆淮最开始时还轻手轻脚的进房中,后来见姜宁灵睡得不安稳,每每都会吵醒她,便索性留在勤政殿了。
说起来,穆淮是这半月来头一回宿在永安宫。
临睡前,姜宁灵忽地想到,既然穆淮身上熟悉的气息能让她孕吐好受不少,那也许今夜里与他同榻而眠,能让她得一个久违的好觉呢也说不定。
姜宁灵一想到今夜里能睡个安稳觉,不由得高兴起来,连带着困意也散了不少,同穆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许久,才渐渐睡去。
睡了不知多久,姜宁灵朦朦胧胧间又醒了过来。
待往床帏外一看,仍旧是漆黑一片。
姜宁灵顿时来了脾气,又累又莫名有些委屈。
原以为好容易能一觉到天亮,没成想还是睡一阵醒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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