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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姒闻言,眼睫垂了下来。
然后她顿在原地片刻,一字一句地解释道:“从前我会伤心,是因为我生了妄念,现在既然已经和离,妄念已解,那么伤心自然也是无从谈起了。”
蒲双闻言,犹豫了片刻,问道:“那殿下……心中有怨吗?”
先帝刚刚驾崩,九公主就和镇国公世子和离,虽然无人敢在明面上议论这件事,但是京中高门大院里的,哪里能看不明白此时多半是因为镇国公府见九公主的依仗已无,不甘心让独子就这么娶一个没有裨益的公主。
成亲时,谢容珏是风流之名满盛京的纨绔子弟,和离时,沈初姒是无人庇佑一二的落魄公主。
沈初姒听到蒲双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想到了当初这桩婚事,只是因为沈兆希望她心甘情愿。
沈兆希望她如愿。
只是风月事,又怎么能强求。
将晚未晚的暮色之中,沈初姒的瞳仁映着日暮,声音很轻,“当初这桩婚事是我自己所求,既然当时是我一厢情愿,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怨别人的。”
白蔹在府外等了一会儿,想到刚刚谢容珏说的话,又是忍不住轻声叹了一口气。
往日里世子的心思,他还能揣度几分,现在这几日,却是一点儿都想不明白了,分明这件事只要让侍女前来将猫带走就好,谢容珏偏偏却又不让,言下之意,就是想让殿下亲自来。
白蔹看到不远处缓缓走来的沈初姒之时,连忙走上前去,躬身道:“殿下,世子在书房等您,我来引您过去。”
沈初姒点了点头,“有劳。”
因着地上还有雪,白蔹顾虑到沈初姒,所以这一路上步伐很慢。
他一路将沈初姒引至书房,才悄悄退下。
沈初姒站在书房门口停顿了一下,蒲双刚刚想将她身上的大氅解下,手停在半空之中却又顿住。
“我就这般进去吧,你在门口处等我就好。”
沈初姒轻轻拍了一下蒲双的手以示安慰,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这间书房和镇国公府的布置截然不同,此时窗扉关闭,屋中还布置了暖炉,只是大概因为点燃的时间并不是很久,所以空中还留着一点儿残余的冷气。
谢容珏此时坐在雕花檀木椅之上,生得极好的眼睫垂着,雪球正趴在他面前的桌案上,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谢容珏的手搭在雪球身上,时不时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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