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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一张厚厚油腻的桌子边坐下。
一落座,温朔就小心翼翼掏出揣在衣襟里的陶泥人,又掏出一粒碎银,推到桌边,对掌柜点一点头,“赔你筷子的钱。”
言闭,抓了把筷子,指尖飞出的刀锋,把十几根筷子削成不同粗细的尖,低头刻起了陶泥小人。
谢渊要了店里所有的东西,一样上一盆,把盘子叠了三层,“小师妹,你一定很想念家乡的味道,快吃!”
曹云低头找了一圈,在茶寮边一个洗茶具的水吊里接了点凉水打湿手帕,仔仔细细擦干净手,捻一颗生姜梅子在口中含住,吃完,用手帕掩嘴,吐出一颗核在手心,道:“我从未吃过宫外的东西。
他们不让。
事实上,因为要保持极薄极瘦的神女之姿,我每月都辟谷半个月,宫里的东西吃一口就得丢开了。
这些东西没有宫里做得好,却可就是让人念念不忘。”
“那你多吃些。”
谢渊把盘碟子往曹云面前推。
“这么多哪吃得完?”
曹云从怀里拿出一个绣包,捡了几盘没动过的精致的东西放进去,仔细扣好盘扣,又朝谢渊伸出一臂,又尖又细的指甲对准谢渊,“借些金豆子。
我给沈夫人送去。”
温朔从自己的活计间抬起眸,问:“鄢陵的沈夫人?”
曹云点头,“我自去见她,实在对她的遭遇难以忘怀,就与她通过两回信。
第一封信,她说,夫家逼着她改嫁。
我寄回五十银。
第二封信很快就到了,她说婆家收了银子,虽然暂时不让她嫁,却话里话外逼问她是否有相好。
她又想为未出生的孩子求一个名字。
我看到这些糕点,就想给她寄些过去,再寄些金豆子。
金豆子小巧轻便,又值钱,让她藏起来做私房之用。
只是还差个名字。”
谢渊“嘿嘿”
一笑,“这种事,自然要我们的朔朔出马了,一个名字,文曲星投胎啊,不就是信手拈来吗?”
温朔用削尖的筷子刮下一层木屑般的薄泥,陶泥小人的脸变了,他手上不停,道:“儿女的名字是父母之所望所期所念,恐怕不合适。”
曹云说:“沈夫人把我们当成是恩人。
她说,她会让孩子记着恩人们的恩情,承恩人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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