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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舍弟顽劣,言行无状,殿前失仪,是臣管教不力,臣愿领责罚。”
沉希音带着几个弟弟惶急跪下去,也一同叩拜在地。
“陛下,倾慕天子风姿乃人之常情,少年风流,臣侍以为并不算失仪。”
崔侧君起身笑道,“沉家弟弟是情不自禁。”
“侧君也说了是情不自禁,人之常情,朕何故要罚爱卿呢。”
女帝神色转晴,笑道,“子熹家风严谨,教子有方,兄友弟悌,朕合该赏赐才是。”
她叩了叩玉座扶手,“既说侍君如报国,便留下吧。”
长宁略一福身,朗声道:“尚书左仆射之子沉希形,留牌子,赐香囊。”
再往后便是剩下的些官家公子了。
女帝留了早定好的谢和春,又随意点了几个,便作罢了。
新秀殿选结束后还需要半月左右才会正式入宫,这一下只是前朝的工作结束了,后宫的安排才刚刚要开始。
“公子,您忙了一整日了,休息片刻也不迟的。”
“新秀不日入宫,我总得打点好才行。”
崔简翻着宫史,“你给陛下递了新人位分和宫室排表了么?”
“朕都依纯如的。”
长宁打了帘子,女帝跨步进来笑道,头上的流苏钗还在微微摇晃,“只是位分高了些,”
女帝扶起崔简,又携着侧君上了小桌,“沉氏同赵氏便只到正三品的少君就是了,毕竟纯如是走了半个大婚仪程的贵君,不好叫他们一入宫就和你当年一般分位,到了主位已是超然了。”
“这样一来,谢、林家两家公子就……”
崔简有些为难,“谢氏在朝中虽然无甚势力,却实在是江宁富庶一方的大族,还有个谢太妃在宫中,但毕竟不能越过沉赵两位公子去,若如此便只能封四品长使了,林家公子倒好说,五品少使也使得的。”
原定了沉、赵为正一品的大君位,谢为世君,林做少君,另两个出身较低的便分别点了长使及少使,女帝嫌弃太优待了,只好继续下降。
“如此便依纯如所言,沉氏、赵氏做少君,谢氏为长使,林氏、陆氏为少使,最后这个李氏……朕记得他不是江阳李氏出身吧?”
女帝轻轻笑了笑,江阳李氏的话,那一位倒是,只是不会入宫罢了。
“陛下记得不错,他母亲是九品县丞,并非江阳李氏这般望族,六品常侍七品少子都不过分,只是究竟是陛下登基第一次选秀,臣侍以为还是位分高些的好。”
“纯如仁心,便依你所言,常侍就是,只是……只是赵氏,”
女帝似乎颇为疲累,“安排一个偏些的住处吧,修缮得好一些,多添些摆设,便要开朕的私库也没关系,给他多些赏赐,别亏待了他。”
崔简垂了眼睛,知晓女帝想起了些旧事,“臣侍明白。”
他看得酸涩,试探着握住女帝的手,“陛下情深意重,臣侍都明白。”
崔简一身白纱的外袍,消夏时穿的轻薄,袍子底下隐隐透出些肌骨来。
崔简年长后原先有些凌厉媚态的凤眼变得儒雅许多,灯下看去直显得柔情百种,温润如玉。
女帝却只轻笑了笑,叫人收了笔墨账册等物:“既是新秀入宫的安排都定下了,纯如也早些歇下吧。
这段时间内宫事务繁杂,辛苦纯如打理了。”
女帝便起了身要走,“近日西凉新贡了些葡萄,明日着人给纯如送几筐。”
“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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