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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骁面目沉沉,薄唇微抿。
自傅骁起身后一直注视着他的傅瑜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出列,先是向建昭帝行礼,随后拱手道:“几位,家父年事已高,烈酒伤身,还是由我来代吧。”
傅骁没说话,束手看他,神情冷冽,只目光流转间透出一丝柔和之意。
扶瀛的使臣有些纠结:“我们本意是要敬天策上将军的,世子怎么能拂了我们的这般心意?”
百业来敬酒的是元都公主,她见了傅瑜眉眼弯弯的笑,一双眸子盯着傅瑜,蜜色的脸上透出几丝娇俏和活泼,语气中倒是透出几分亲昵:“既是傅二都这般说了,我也无所谓。
只是子代父,可是要三杯换一杯咯?”
一旁坐回位置上的焉知使臣倒是叹气,大声道:“到底是不行了,谁能想到,昔日的马上大将军傅骁,今日竟也区区一杯薄酒也受不住,竟要幼子出来挡酒了呢?”
傅瑜闻言便是一番气恼。
建昭帝在高阶之上丝毫未动,只伸了手,慢慢摩挲着手中的金盏,眸光幽幽。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南阳长公主,她与傅瑶环情似姐妹,傅骁又是亲舅舅,她自小受过他不少照拂,如何能忍区区藩国使臣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欺辱他。
当即起身,冷声呵道:“我大魏的天策上将军,还轮不到你们区区弹丸小国来说道!”
她说的毫不留情,语气冷冽,横眉冷对,气势汹汹。
“南阳。”
高台之上的建昭帝终于开口道,声音沉沉,却让本来喧扰的宴会气氛陡然间变得凝滞起来,似乌云压顶,将有狂风暴雨将侵。
“傅二说的是,舅舅年事已高,早年征战四方导致如今伤病缠身,恐是不能多饮。”
他这般说的倒是隐蔽,却还是有不少人听懂了他的意思。
傅骁早年征战四方,赫赫军功,威名响震八方,靠的就是打这些属国。
“傅二重孝,是而代父饮酒。”
建昭帝接着道,这便是允了傅瑜代父喝酒的意思了。
傅瑜勾唇笑,取了酒杯上前,与元都公主一行人喝酒,他一口气连喝三杯,滴酒未剩,引得满堂喝彩。
只到底是宫宴上的酒,又是元都公主等人特意来敬酒的酒,烈酒中的烈酒,喝下去虽然口齿留香,喉咙和肚中却是火辣辣的,似揣了一个火炉似的,让傅瑜的全身都禁不住热了些,两颊微微泛红。
傅瑜又喝下两杯,甩甩头,微吐出一口气。
此时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当中互相敬酒的几人身上,傅瑜借了酒胆,回头去看斐凝。
她端坐在原地,长长的袖摆掩面,水蓝色的衣裙,白皙的面容,愈发显得一截皓腕白似雪。
她竟又喝了一杯酒。
斐凝抬眸,正见傅瑜偷眼瞧她,被撞见这般也没觉得有什么羞恼,反倒大大方方的一笑,眸光中似含了星辰。
傅瑜觉得熠熠生辉,就连殿中镶顶的夜明珠也不敌她半抹风华。
似乎身上更热了些,傅瑜心里头嘀咕。
他的目光缓缓收回,不经意间落在隔了一个郑四海的虞非晏身上。
他正低声与一个宫婢吩咐着什么,傅瑜扭了头,没再关注。
又是一杯酒下肚,他脸颊更红了。
傅骁一直默默盯着他,见此,袖子里的手指揉搓着,松了又握紧,长袍遮掩的脚微动。
他终究没能站出去,因为南阳长公主接过最后一杯酒,喝了个干净。
南阳长公主毕竟身份不同,建昭帝又早已发话,使臣不敢再闹。
众人刚要回坐,元都公主开口道:“未曾想到傅二不仅仅箭术超群,就连酒量也比一般人好太多,只是可惜还未能与我们打过几场马球,不知道马术如何,真是可惜了。”
他们说话倒是随意,一旁的六皇子雍和王突地道:“公主若要和傅二比马球,那可是悬了,傅二纵然别的不行,可马球真真是这一群宗室勋贵子弟中最出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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