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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人在前往幽州的途中,还需途经并州和冀州,司俨亦在这两个州中调派了人手,让他们随时关照裴家人的安危。
司俨得知,裴弼长子的身体在流放的途中果然出现了问题,幸而他及时得到了救治。
他岁数过小,还离不开大人的照拂,班氏和裴丞相也自是对长孙放心不下,便暂时留在了幽州。
为了让裴鸢放心,司俨便欲派人先将身强体壮的裴猇送到颍国来,裴鸢见到他后,心绪便也能放平许多。
而那回信中却说,除却裴猇,这番还会跟来一个年过四十的裴氏族人,好像是裴猇执意要带上她。
司俨自知,裴氏最出色的族人都在裴丞相这一支,包括已故的裴太后,还有任治粟都尉的裴弼,和骠骑将军的裴猇。
剩下的裴氏族人若在京中,也都是任六品以下的小官,还有些裴氏族人在司隶的其余郡县任地方官员。
司俨并不能猜出,跟着裴猇辗转来颍的人到底是谁。
三日后,裴鸢的身体微有好转,但仍处于容易小产的危险期,且姑臧近来天炎,故而亓官邈还是建议司俨,不要让裴鸢轻易出殿。
这日上午,裴猇便和那名神秘的裴氏族人到抵了谦光大殿,并在侍童的指引下落了座。
司俨对来人倍感好奇,却见她的身形高挑偏瘦,竟是个女子。
且她虽穿着朴素,但是周身散着的那种高贵气质,却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的。
待那女子摘下了遮面的帷帽后,司俨的锋眉不禁微挑。
只听那中年女子开口道:“这颍国王宫却然不错,并不亚于上京的建章宫。”
司俨面色平静淡然,回道:“原来裴太后,您并没有出事。”
裴俪姬的眼角虽有了岁月的纹路,容色却依旧美艳姝绝,她唇角微勾,随即便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大梁的太后了,按照辈分,抚远王也唤我声姑母罢。”
司俨身着君王华贵又镇重的冠冕,却是仪质谦谨地唤了裴俪姬一声姑母,他觉她的状态瞧着比阏临举办郊祀大典时要好上许多。
裴鸢的姑母是个很精致的女子,就算同裴家人一同被流放到幽州,又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颍国,却还是寻到了唇脂和石黛,为自己细细地描画了眉眼,瞧着光彩烨人,不见丝毫的落魄之态。
当年他的父亲司忱还说,若裴俪姬是个男子,那他的成就不会亚于他或是先帝阏泽。
她既是个聪慧的女子,也定会有自保之措。
裴猇耷拉着眉眼,精神明显不佳,少年的眉骨硬朗,周身散的戾气也比从前更浓,这番司俨再见他,亦觉他比从前沉默寡言了许多。
正这般想着,却见裴猇边把玩着案上的玉雕茶杯,边掀眸问向司俨,“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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