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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凌安投来极其赞赏与肯定的目光,捣蒜般点了点头:“不愧是我认下的副将,颇有品味!”
一阵微风过,将簇簇流苏花吹乱,纷纷扰扰飘飞散落而下。
月光穿过树梢,如碎玉般在地上闪烁,影影绰绰。
严翊川将有些倦色的谢凌安送回营帐内,翻身上马,启程回胡山西寨。
他纵以最快的速度奔马,这一来一回也要耽误两个多时辰的军务,他得赶紧回去。
马蹄声铛铛与轻微的喘息声交织着游荡在半空中,疾风从耳旁掠过,带走了天地间一切的声响,只有胸膛里清晰的心跳声砰砰作响,扰乱颠簸中飘飞的思绪。
严翊川一双寒潭般的眼眸显得深沉无比,一改原先温柔的神色,仿佛有种神思恍惚的迷离之色。
军务、赠礼,他都可以叫手下人代劳,全然不必亲临。
他今日来实则是为了印证。
在他心里那个久久徘徊、挥之不去的疑窦似乎在这里找到了答案,心底那个疯狂的念头愈来愈清晰。
□□的白马忘情地奔跑着,马上颠簸不歇,严翊川胸前的衣衫里不经意跌出一枚晶莹洁白的狼牙吊坠,在疾风中颤动不止。
那是一只北境孤狼的尖牙。
耳畔轰鸣,思绪混沌。
心底疑惑被印证带来的竟然不是清醒,而是更深不可测的茫然与不安。
他好像真的不排斥和谢凌安调情,甚至还有点贪恋?
可怕的念头如投石入水,在心底激起千层涟漪。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脑海中不断飞闪而过,一声声柔和旖旎的低语在耳畔萦绕缱绻
“你不知道么?”
“当年我被送往西疆“
“就是因为——”
“我好龙阳啊——”
好龙阳?
难道
我也是么?
严翊川倏地打了个激灵,忍不住挥斥马鞭让白马跑得更快些。
街巷间万籁俱寂,阖家酣睡,只有一骑银鞍白马,如流星般向西飒飒奔踏。
然而,那个古怪的念头并没有随着马儿如风般的疾驰而被落下,愈发强烈而偏执地在严翊川的脑海中纠缠不休,直到奔至西寨军营,仍然未歇。
连续几天,胡山土匪东寨与大营日日清晨都收到谢凌安的劝降书,说词各异,言辞恳切,土匪群中不少人心下动摇。
然而在第五日,五月初五,当家的收到的信中,末尾恭恭敬敬地劝降稍作添改,改成了恭恭敬敬地下战书。
“胡山东侧西疆军营静候诸君。
若诸君不便到访,五月初十,我自当率军亲临问候。
睿亲王谢凌安。”
“做梦!
他娘的做梦!
明明就是盯着别人手里好肉的狗杂种,还要装出一副文化人的样子!
我呸!
我看这姓谢的口气比脚气都大!”
大当家怒气冲冲地掀了桌子,一阵瓷碗摔地破碎的声音,地上碎片、菜肴杂乱地混在一起。
房内众人齐齐不敢言语,身旁的美娇娘惊恐地望着大发雷霆的男人,蜷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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