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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天寒了,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远处几里不见半点灯火。
苏棠走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遥遥望见了宫墙外、护城河里活水涌动泛起的白雾。
厚重的宫门开了一条缝,两个侍卫架着一个人影,如扔秽物一般,将其扔在宫外的积雪里,拍拍手关了宫门。
苏棠站在护城河这边,脚步停了下来,呼吸都凝滞住了,映着雪的微光,望着那瘫软成一团的人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动了动。
苏棠紧攥成拳的手渐渐松开,掌心掐出几道血痕。
还活着。
那人影沉静了很久,久到万籁俱寂,隐隐听见树枝上雪飘落的“扑簌”
声,他竟挣扎着站了起来,动作极为缓慢。
苏棠不觉朝不远处护城河上的石桥走去,越走越快,直到跑了起来,头上的玉簪松垮垮,如丝绸般的青丝散乱。
直到站在他跟前。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冲天,地上纯净的白雪拖出了长长的血印。
眼前人的发,被血迹染成了一绺一绺,隐在宽袖下的手,仍在一滴滴的滴着血珠,打在雪地上,开出朵朵血花。
寒风吹得他袍服飞扬,四肢空荡荡的,如骷髅。
唯有那张脸仍是绝色的,苍白的肌肤,额头一缕血线划过眼下,像一行血泪。
面无表情,风华无二。
他像是在望着她,又像是……早已望不见一切。
“王爷……”
苏棠轻轻作声。
郁殊的眸终于动了动,看着她,而后将目光痴痴定在她的眉眼上,唇动了动:“为何……”
人突然瘫倒在地。
苏棠僵硬着上前,抱住了他的身子,黏腻的血沾染了手心、身前。
她拥着他倒在地上,让他靠在她的膝盖上,如同过往三年他总爱做的那般,她看着他满身的血迹,声音平静:“疼不疼?”
郁殊没有应,安生靠在她怀中,良久启唇,声音嘶哑的厉害:“这般恨我?”
苏棠拥着他的手紧了紧:“我不恨……”
“这般恨我,依依?”
郁殊仍艰涩道着,每一字都像是在抽离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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