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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着我,过了很久,才蹦出几个字:“班向花,算你狠!”
田浩威转身就恨恨地往店外走去,一脚踢在门口的纸篓上,皮鞋卡在桶口处拔不出来,狼狈地挣扎了几下,才得以脱身。
关晴的脸色顿时难看得不得了。
她死都想不到田浩威会是这么个扶不起的阿斗,自家拆自家的台。
这场闹剧,我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径直走到关晴面前:“怎么样,我能走了吗?”
关晴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我回到更衣室,机械般地拿起大衣,背起包,走出店门。
寒风凛冽,我也并不觉得冷,只穿一件薄薄的单衣在人行道上走了很久。
其实,我不知道我要上哪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请假,只是累了,死了,绝望了,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做。
穿过十字路口,本能地向远望去,锦绣天成巨大的路牌广告遮住了我的视线。
那是即将在沣林湾投资的的高档物业。
一直不认识上面印着的宣传字:aoureternel,大概是英文。
有回和利罡开车经过这儿,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他也不知道,只要卖得好,管那帮老外怎么搞。
仰面看了很久,眼睛有点刺痛,猛地低头吸进一口冷风,胃部又重新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可这次不那么幸运,我顿时抱住路边的树干,张口就呕吐出来。
直吐得眼泪直流,连胃里的黄水都贡献得干干净净方才罢休。
听见身旁有人过来问我:“姑娘,没事吧。”
我紧紧捂住面孔,深吸了几口气,才听见自己说道:“没事。”
其实很疼,就好像身体里面有一只狰狞巨爪,硬生生要把五脏六腑都掏出来似的。
路人关心了几句,见我没什么大碍,就走了。
我撑住身体站起来,茫茫然地想,怎么办呢?还是得活下去的,是不是?
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听见自己对司机说道:“去锦绣天成。”
下了出租车,就直往场子里头奔去,也不管服务生的连声询问,一口气穿过大厅,朝后面的洋楼冲进去,“砰”
的一声撞到一个人。
“班小姐?”
唐川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来了?”
我喘着气问道:“利罡在吗?”
“在,在,中午的飞机刚到。”
唐川连声回答。
我朝他做了个手势:“我进去找他。”
“班小姐。”
唐川喊住我:“先生刚刚睡着。”
“知道了。”
我反而镇静下来,越过他往里走去。
门虚掩着,我轻轻地推开来,屋子里很暗,落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下远处一盏落地灯散发出幽弱的光芒。
我悄然伏到宽大的椅榻前,两只手撑着扶手,屏住气静静地看着利罡假寐的样子。
黑暗笼罩的室内是那么安静,淡淡的灯光照在他英俊又略带疲惫的面孔上,几乎都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
他是很好看的,身上永远有一种疏离淡定的气质,好像没人能走进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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