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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薛眠拖着一箱行李来到距离云州三百公里远的航城,由崔绍群介绍进一家翻译公司,开始了为期一年的实习。
而另一头,终于“痊愈”
的费南渡好不容易博得父母首肯,回到了阔别两年的云州。
他动作不敢大,行动也处处受限,动用手上所有的人脉,最终还是没能把那个惦在心尖上两年的男孩找到。
他的薛眠不见了。
像一场人间蒸发。
即便是一个人困在美国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费南渡也没觉得有多绝望。
但当他派出去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回来告诉他没有、找不到、毫无线索时,那一刻,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
费南渡把还在外地演出的秦笛连夜叫回,用尽全力给了一拳。
费家二老同意让儿子回来,其实原因很简单,只是想看看两年多不见的人经历了这么多究竟有没有长进。
现在他们看到了,也放心了,云汉的业务逐年扩张,北美和南美都有生意往来,费父思量再三,做出了一个慎重决定——他要费南渡今后就定居在美国,替云汉开疆拓土扩大版图,也为他自己挣一份拿得出手的建树事业。
费南渡别无选择。
匆匆来,再匆匆走。
当飞机落地纽约的机场,当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头攒动里再没有一张是熟悉的脸,费南渡终如梦方醒。
他再也回不去了。
薛眠蜷曲着身体抱着膝,以一个乖顺的姿势安静听着,看上去像只窝在沙发里发呆的猫。
秦笛说到这里停了停,神情温和地问:“还要继续吗?”
“当然!”
薛眠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倒不是秦笛故意要卖关子,只是今天他说的太多了,一旦吐露越多,反而有些不能确定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薛眠正等着听下文,见秦笛犹豫,心下一急,哪还顾得了别的,直喇喇言道:“我是真的想知道,而且我需要知道这些的,不是吗?”
他说他需要知道这些。
秦笛看着他,在对方可称丰富的表情里读到了一些真实情绪。
比如急迫,比如不安,当然也有实打实的诚恳与动容。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自己算助攻,秦笛当然希望他能发挥出一个助攻应有的价值。
于是他笑了笑,邀请道:“后天是个大日子,我明早的航班过去,有话我们留到飞机上再聊。”
薛眠回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后天是个什么大日子。
那张崔绍群给准备的机票还躺在包里原封不动,护照签证也摞在一起,像在等待谁随时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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