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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寸心才进院,便见那原本应该躺在床榻上的少年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雪白衣袍,靠在掉了漆的门框旁,他似乎没什么精神,半睁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看院子里的哪一处,鸦青的长发被风吹着,他腰腹已隐隐有殷红的血色浸出,可他却像是毫无所觉。
匆匆跑上木廊,戚寸心随手将食盒放到廊椅上,才伸出手要扶他,却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她的手指蜷缩起来,冲进屋子里拿了件自己的披风踮起脚披在他身上。
她站在他的身前替他系披风的系带,而谢缈一手扶着门框,垂着眼似乎是在打量她的眉眼。
“你出来做什么?你这样走动,伤口又裂开了。”
她系好衣带,说着抬头望他,仿佛此刻她才意识到,原来这少年站直身体时,竟要比她高出一个头。
可少年看着她,半晌也不说话。
“你扶着我,这样我也不会碰到你的伤口。”
被他那样澄澈的眼睛注视着,戚寸心忍不住错开视线,她轻轻拉起他的手,放到她的臂弯。
她认真地注意着他稍显迟缓的步履,全然没有意识到他此时正轻瞥着她纤细的脖颈,漆黑的眸子里似有几分探究。
但当他被她扶着坐在床榻上,她的手指极自然地触碰到他腰侧的衣带时,他却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一时四目相对。
“你的伤口裂开了,需要再上一次药,”
被他这样看着,戚寸心的声音变得小小的,“我也找不到旁的人替你上药,所以才……”
她抿了一下唇,见少年警惕的模样,她也有点脸红:“缈缈,我没想占你便宜。”
戚寸心买回来的美少年不爱说话,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小半月的时间,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人也精神了些,至少能自己扶着门框出来走动。
夏日黄昏,余晖刺眼,穿透枝叶缝隙投向廊上,穿着白纻衣袍的少年才至门口,便被那夕阳余晖刺激得半眯起眼睛。
后知后觉般,他伸手挡了挡,自他指缝间疏漏而来的光色映照在他尚有些苍白的面庞,他那双眼睛透着些琥珀的色泽。
廊下传来些响动,他放下手,轻瞥一眼被放置在门框旁的木棍,他拿过来拄着,才走到廊椅旁,底下忽然冒出来一个脑袋。
他微怔。
戚寸心满手是泥,也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脸上,她一转头过来,谢缈便看清了她的那张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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