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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琅睿移开视线,懊恼地走到船边,低头望着浑厚的河水:“现在的我与神相对抗,胜率有几成。”
“神相不至于杀了你,只是你要接触阿裕必须要与它对上,只要你能碰到阿裕,万事大吉。”
白时琛幽幽道,“琅睿,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血脉契约,你不能主动攻击阿裕。”
秦琅睿深吸一口气:“那能怎么办,天底下唯一一个控心就是我,罢了罢了,能把云崇裕救出来,受点伤也没事。”
白时琛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啊,你要是受伤了可是会转到阿裕身上的”
秦琅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要是我俩都能活着出来,以后要在东帝阁上给我自己立个牌坊,叫做‘破神手琅睿君’,好,就这么定了。”
白时琛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往船尾钻去,秦琅睿若有所思地走到船头,趁着四下无人,小心翼翼地将衣襟拉高了些,以便遮住脖颈上留下的痕迹,指尖遮掩住的皮肉之下,一道道蓝色的线条蔓延到身体各处,好似要以他的身体为壤,汲取养分生根发芽一般。
他对这种病症再熟悉不过,他甚至亲手用此夺走过他人性命。
“抽髓”
。
抽髓的出现原因大抵他心中有数,无非就是现在的身体是个凡人之躯,单单凭着脆弱的凡人身躯承受长坷族纯净的法力是不可行的,长坷族法力霸道,无法调和的部分会吸走体内余下的法力,自然而然抽髓就出现了。
秦琅睿心中暗暗道,他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再无端使用法力只会使得树种越长越深,最后全身僵硬,和一棵树没多大差别,他必须趁着自己还没完全僵化把云崇裕带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到达长坷族之时,已是半个月之后。
他们顺着河水一路向南,湍急的水流并不能阻止齐轲稳固的船功,秦琅睿时不时侧目盯着齐轲,心中暗暗想着,这个男人,不让他去码头边划船,真的是可惜他了。
下了船,齐轲将白时琛安置在他命人造的一座小屋之中,左三层右三层地设了结界,只有他有本事解开此阵,白时琛只觉得齐轲这般小题大做,他又不是易碎的花瓶,在路上走就不怕他摔坏了,放在屋里反而怕人偷走,也不知齐轲如何想的。
齐轲脸色不变,掀起兜帽盖在秦琅睿头上,纤长的手指对着白时琛:“你就在这呆着,等办妥了我来接你。”
白时琛无奈道:“可别把琅睿弄丢了,不然以后有你吃苦头的。”
齐轲悠哉悠哉地瘪瘪嘴,略微有些轻浮地看着秦琅睿:“修真界先祖,《木术大全》的作者,还是最初的木宗,把他弄丢和把我弄丢你觉得哪个更不靠谱?”
秦琅睿见状,狗腿地勾住齐轲的肩膀,坏笑几声:“我没记错如今木宗是你吧,兄弟,你可要罩着点我。”
“兄弟,你进去了千万不要给我添乱成吗,我虽然是大幻帝,要我一人对阵精卫也太高估我了。”
齐轲搭着他的肩,两人好似生死一线上的蚂蚱,一人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另一人也别想好过。
秦琅睿不由自主地耸耸肩,也不知在安慰齐轲还是在揶揄他。
“祝你们马到成功。”
白时琛抿着嘴,软糯的气氛之中又夹杂了一丝倔强。
秦琅睿久违的踏上故土,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怀念之情,他感知不到熟悉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妖气,长坷族就像是一个进入无可挽救之地的阶段,哪怕请来再好的医者恐怕都无法医好深入肺腑的毒气,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只能看着深爱的家园一日日腐烂下去。
齐轲为了取得云瀚舟信任,临行之前支开白时琛,揽着秦琅睿的腰将他拽到一边,声色俱厉要求他给自己几刀,伤口越多越好。
秦琅睿起初不愿下手,齐轲见他磨磨唧唧,只得说几句难听的话激他,齐轲此人不仅打人刀刀见血,连说狠话都直插心胸,气得秦琅睿五脏六腑都像火烧一般,一怒之下双手一掀,一股巨大的火浪对着齐轲狠狠砸了过去,架势仿佛要烧遍整片山林。
他这一烧不要紧,齐轲老老实实挨了下来,等着男人自火焰之中徐徐走出,棱角分明的无非多了些灰尘外,他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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