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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汇聚、昏暗的天色下,镜头穿过朦胧水帘、落在程迟音的白色衣裙上,她轻轻落到地面,血水染红了她的衣裙。
“咔!”
这场戏顺利结束。
路冬回看了下镜头,嘴上不说,心里对程迟音是越来越满意了。
吊威亚这种戏很受罪,尤其要加上武术动作就更加困难。
钢丝勒着腰腹部的疼痛,时间长了连男演员都有些受不了。
旁人还能在威亚衣里垫点垫子棉片,程迟音身上就一件白裙,没法垫,更别说佩戴护具了。
这姑娘吊了这么久也一声没吭过,但她不说,路冬也能猜到她身上肯定青紫一片。
对于这种演技不错又能吃得了苦的演员,作为导演当然是很爱用的。
路冬已经在心里琢磨起以后的戏能给程迟音安排个什么角色,或是把程迟音介绍给哪个导演朋友的戏了。
回过神,路冬朝程迟音招招手:“下一场是你和容舟的对手戏,保持住这个状态,没问题的。”
下场戏不用飞,程迟音一边解威亚一边点头。
造型师过来给她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和裙子。
等下的这一场,是她的杀青戏。
原地休息了一会儿,见雨下大了,路冬喊起来:“来来,都准备了。”
这场戏是雨戏,天公作美,调洒水车都省了。
……暴雨滂沱。
镜头下遍地尸体,容舟饰演的殷东遇踩在血泊中,他身上玄衣已经破破烂烂,步履踉跄,单膝跪地,用断剑插入被染红的泥土勉强支撑身躯。
眉心坠延伸出的发带被雨水打湿,如今,这块纯白的玉坠也被染成了红色。
程迟音顿了顿,起身抱着那把凤首箜篌朝他走去。
殷东遇抬头,胡子拉碴,头发散乱,浑身充满煞气。
他的视线已经被仇恨和疯狂充斥,隐藏在散乱黑发中的双眼犹如夜空中两点寒星。
他在暴雨血泊中疯狂大笑:“剑乃凶器,不见血怎叫开锋,不杀人如何开悟?”
他手中断剑名为杀戮,他以杀戮入道,往后也将只有杀戮。
“大仇得报,入魔又何妨。”
一瞬间,天地为之变色悲鸣,草木为之瑟缩枯萎。
镜头转向程迟音。
她在漫天血色杀戮中,踏过尸山血海向快要堕魔的剑修走来。
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缓缓拨动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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