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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烟一向淡然的眼中不禁添上些许忧思,娥眉微蹙,手中的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本欲远离这些诡谲阴谋,然而处于这位置却身不由己被卷入,还连累了父亲。
凉风起,落花纷纷,秀帘卷起,几朵落红落入顾飞烟的衣襟。
见此,凤阙舒的手抚上顾飞烟的额,抚平顾飞烟微蹙的眉头,缓声道:“烟儿,不必忧心,我会派暗卫一路保卫顾相的。”
顾飞烟将手中的折扇随手甩于一边的红木嵌云石卷云腿香几中,眼中一派萧索:“我与父亲一块儿去。”
双肩忽然被人扶住,那人手劲极大,顾飞烟疼得一抽气,手一动点向凤阙舒的少海穴:“妖孽,松手。”
凤阙舒躲过顾飞烟的攻击,双手仍牢牢按住顾飞烟的双肩,眼中似乎有火焰跳动,怒喝道:“不准去!”
这是顾飞烟第一次看到了凤阙舒的失态,第一次从凤阙舒身上看到了愤怒以及……不安,不带任何掩饰。
没有了平日调笑不羁,深藏不露的心思,埋于心底的情绪。
顾飞烟有些愕然,然而迅速恢复的平静:“我实在是放心不下父亲。”
想了想,又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也不知为何会说后面一句话,难道潜意识了她真的将凤阙舒看成了她的丈夫?顾飞烟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无用的纷扰思绪。
凤阙舒紧紧盯着她,美得妖异的凤眼中情绪翻涌,良久缓缓放下握紧顾飞烟双肩的手,轻声道:“这样也好……”
“我很快会回来,这次北狄不过是小规模作乱。”
顾飞烟眼皮一跳,心底很是不安。
凤阙舒嘴角挽起一个明艳无伦的笑容:“我会派人保护你的,此去小心。
记得在重阴山时我给你的承诺。”
爪子搭上顾飞烟的腰,仍是那个妖孽无比的凤阙舒。
“还有——”
凤阙舒搭在顾飞烟手中的手一紧,“你是我的妻子,不准多看君释旋那个小白脸,除了必要的公事,不准和他多说一句话。”
顾飞烟额角一抽,君释旋——小白脸?从来不会有人将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这妖孽还是第一次说出这么任性的话来。
“知道了。”
顾飞烟这话没经大脑就不自觉地说了出来,待回过神来,不觉大为后悔。
偷偷觑了一眼凤阙舒那妖孽,果然笑得十分得意,使得顾飞烟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相府佛堂
一个紫檀灵芝纹佛龛里供奉着一尊纯金的佛像,佛龛两边摆着两座胭脂红地粉彩佛塔,佛龛上方的墙上挂着漆描金加彩礼佛挂屏。
红木雕凤纹供桌两边摆着七宝烧龙凤纹尊,供桌上摆着的白釉暗刻龙纹大碗上布着各色供果。
供桌的中间一个铜釉洒金双耳香炉上焚着沉香。
供桌的斜角是酸枝嵌红根石梅花麒麟纹花几,上面摆着紫檀木镶牙微雕千手观音金刚经插屏。
两边各站着一个侍女,一个侍女手捧青花灵芝祥云折沿盆,盆中盛有半盆清水,另一个侍女手捧香帕与拂尘。
一位沉静的夫人虔诚地跪于佛像前,两鬓微霜,手执血珀佛珠,口中诵经,正是明玉长公主凤明玉。
一段经文念好之后,她睁开双眼,眼角的皮肤已有些松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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