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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靠着桃树,想了想又道:“听闻子梧年少体弱,外傅之年方才回京。
在此之前,在何处修养?”
贺清不假思索道:“回京那年大病一场,前尘皆忘,先前之事皆已不再记得。”
宋瑜眉头微蹙看着贺清:“病的有多重,可都修养好了么?”
贺清愣了一愣,抬起头看向宋瑜,眸中的关切做不得假。
贺清垂眸,淡然道:“劳世子挂怀,子梧早已无恙。”
宋瑜看着他单薄、甚至略显瘦弱的身形,半晌沉默不语。
良久,宋瑜转过身看向如锦花海,缓缓开口道:“那年杏花微雨,永安初定,父王初封安南王。
我随父上京谢恩,路过江南沈园。”
宋瑜转过身,看着贺清,“吴郡富贾沈楠大人是父王故交,其子沈青是在下旧友。
沈青形容出众,素有才名,如子梧一般,质如圭璧。”
贺清仍旧眉眼微垂、不露痕迹道:“世子谬赞。”
“吴郡沈园占地百亩,乃江南园林之首。
小桥流水九转回廊,屋宇连绵曲径通幽,园中百花争妍、四季飘香。
最是后山有亭名曰忘忧,春日远眺,漫山桃林如盖、香飘如雪,吴人称之为’香雪海’。”
宋瑜顿了顿,环顾四周慢慢道,“此时看来,这沉香阁倒有几分当年沈园的影子。”
“世子重情。
奈何世上已无江南沈府。”
贺清沉声。
宋瑜上前一步,几乎贴着贺清道:“既未到过吴郡,子梧怎知江南已无沈府?”
贺清不为所动,声音仍旧平稳无波:“永安二年,吴郡富贾沈楠通番贸易、贩卖私盐,圣上念其早年恩德,未诛全族,只流放偏远之地。
此事全城皆知。
世子若不吝茶钱,说书先生还知道更多。”
宋瑜蹙眉,拔高音量道:“你也相信沈楠是因通番贸易而获罪?”
贺清抬起头直视着宋瑜,眼底似有波浪翻涌:“子梧未曾出过京城,不知沈楠其人,或者怀璧其罪。
逝者已矣,世子何必执着。”
宋瑜凝眸垂首不语,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半晌,宋瑜默默松开双手、退后两步靠在桃树上,如常道:“子梧言之有理。
说起吴郡,倒让我想起一件听来的趣事,子梧可有兴致一听?”
不等贺清回答,又继续道,“说是这前户部侍郎韩茂,十年前乃是吴郡太守,其子韩维与沈府嫡子沈青同拜入吴门名仕宋濂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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