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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澜用一只手摁住她,强稳住声音道:“闹起来没完了?”
延湄趁势抓住他的手,与自己的比在一起,瞪着眼睛说:“看,手和脚都比我的大。”
萧澜的脚被她这样一捂,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额上出了薄薄一层细汗,他其实法子很多,——可以把脚挪开,也可以叫延湄躺回自己的被里去,甚至也能立时下榻走人。
但他心口混混沌沌,也不知是没想到这些还是想到了也懒得动,只摁着延湄,略微在话上显出些凶狠来:“不许乱蹭,我不冷。”
延湄并不害怕他的虚张声势,但不闹着掀被子要看了,只把两脚脚心都搭在他一只脚背上,觉得像是坐了船,她自己边乐边睡了。
萧澜恶劣地想,等过了冬日!
等过了冬日!
……等过了冬日再说罢,且让她暖和几天,上次身子才刚好。
第二日早起,延湄精精神神,几个工匠琢磨了好几天的东西,到她手里简单得很。
只是她不想与他们说那一长串的东西,于是便把那刀车的模型当着几人的面三两下拆开,然后找出做的不对的卡簧,自己再从新做一个对的装上去,一试,好了。
工匠们恍然大悟,至于能领会多少只能靠自己。
正好延湄回来时带的铁犁铧和铁锸也要改,府里的两个巧匠便与她一并忙活了三四日,这个倒不难,因本身这东西就不复杂,只是看能怎样更让人省力些。
到了十月底,刘太守打点好行装,有人追着似地奔赴了金陵。
常叙与萧澜站在城墙上往外看,挑着眉毛道:“刘太守到濮阳时有如大病方至,现熬了三年多,病总算好了,侯爷瞧他,健步如飞!”
萧澜转头看他一眼,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萧澜道:“眼下战事暂歇,濮阳是个好地方,会有人来的。”
“那又如何?”
常叙一只脚蹬在墙垛上,“我在此地已守了十二年有余,每个太守走后都是一屁股烂账,濮阳没油水,不知哪个倒霉蛋又被指派过来。”
他说完才发觉这话不妥,——把萧澜也给骂进去了,忙道:“侯爷恕罪。”
萧澜朗笑了一声,道:“你说的也没错,不过人也不会总倒霉。”
常叙使劲儿点头,“那是。”
约么大半个月,被骂倒霉蛋的新太守到了,因萧澜的郎官之职仍旧在身,他到濮阳后便先递了帖子上门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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