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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她还不好说什么,难不成真指望申安国悼念孟氏一辈子?这也不实际。
可是心里头的悲哀和怨气就仿佛堵在烟囱里的一大团烟雾,要不流通出来,不知何时就能把屋子里头的她给活活憋死。
两个大宫女往回走的身影已渐渐远去,她骑着的小母马也没停下步子,依旧慢悠悠地往前踱着。
沉思间,就往后头离得越来越远了……
不知何时,草原一侧的林子里头窜出一道细长的身影,身上金黄的皮毛与枯萎的草丛几乎融为一体。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身下的小母马已经跳着嘶叫起来,往前跃了几下以后,便不受她控制地往前奔去。
耳畔的风如一头猛兽呼啸而过,她失声伏下身子,惊慌之余逼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按着刘郢先前教过的——抓紧了两边的缰绳一点点往回勒,大概尝试了这么两三回后,发觉起不到作用,才又抓住了小母马的鬃毛安抚。
桓林山山脚下的寒风就仿佛一条冰凉的蛇,趁着飞扬起的广袖袖口往身上蔓延,盘踞在整个胸腔。
她头上发髻也被风吹散,一头青丝随风飞舞,固定的步摇掉落在了身后,随着小母马的奔跑越来越遥远。
她咬牙再转回了头,迎风眯起了双眼。
再前头便是一片林地。
等进了林子里,若这小母马还停不下来,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还不如现在抓着时机往下跳,好歹草地松软,还能给自己留条命。
正欲侧身倾下,她的眼前又忽然跳出一抹黑影来。
下一瞬一道刺眼银光闪过,那人将手中匕首径直插在了小母马的脖颈上。
马血向上喷洒,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鼻腔里直冲进人天灵盖。
她的脸上也浮了一层温热黏腻的东西。
下一瞬,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地被举了起来。
那人仿佛在抓着一个什么很轻的东西,毫不费力地将她翻过身去,来不及反应,已是结结实实地落了地。
站稳的第一时间,她先往脸上抹了抹,手指覆盖的鲜血,令她恍惚了很是一会,而后才记得抬眸去看那救下她的人。
是他……
那杯毒酒的滋味如何?
申容将尚且发抖的双手背在了身后。
“谢二皇子殿下。”
刘子昭微微颔首,并未说话。
转身将匕首从马脖子上拔了出来。
她伸着脑袋去看,眉头一皱。
虽自己险些丧命,但见着小母马的尸首,又开始心有不忍。
不过趁人回首时,眉眼又已舒展开来。
“我送你回去。”
刘子昭将匕首上的鲜血擦了去,并未看她。
他全身上下都干净得很,玄黑的直裾袍上不说马血了,就是一点尘土都看不到,连腰间挂着玉环都泛着剔透的光泽。
不像申容——脸上、双手以及衣领和下裳都带着小母马的血。
要不是感受不到痛,那血活脱脱像是从她自己身上流出来的。
“那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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