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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拒绝的宋云珠点头应了下来,随后拿起油灯牵着开心的李无疾往东夹间走。
下了一夜的雨在第二日的清晨停了片刻,两刻钟后又稀稀疏疏的下了起来。
听着“啪嗒”
落下的雨滴声,心中更加烦躁的宋云珠想要把手中正在缝补的襦衣扔掉,但当她扬起手看到趴在一旁翻竹简的李无疾后,又忍着心中的火气把它轻轻放下,走到门槛前看向一片雾色茫茫的院子。
好在这场雨在傍晚时停了下来,趁着天色还有些亮光,宋云珠和李安君一起去了东里门的壕沟旁,见里面的水马上要溢出来。
不知藏在哪里的虾蟆在不停“呱呱”
的叫着,比夏天时的蝉还要聒噪。
(注:虾蟆a,西汉时青蛙和蟾蜍的总称。
)宋云珠看了眼漂在水面上的杂物,转身拉着李安君往回走着感慨:“这雨可不能再下了,不然就要发水了。
要是再下的话,咱们就得提前把家里的那些粮食往高处抬,万一被水泡了,可就糟了。”
“是啊,可…”
李安君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哒哒”
的马蹄声。
俩人忙往一旁走了两步把路让出,随后看到两个戴着蓑衣、披着斗笠的人影从她们面前飞速闪过。
觉得有些熟悉的李安君在琢磨一阵后,连忙对拉着自己继续往回走的宋云珠讲:“嫂嫂,我看着像李缓兄长和张家兄长,看他们这样子,应该是雨停之前就出去了。
他们这么着急出去,是去宋河边了吗?”
“应该是吧,要是宋河的水溢了出来,宋河里跟榆树里那些地势低的地方是要被淹的。”
宋云珠说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过宋万年家在的那一片地势相对较高,只要不是大的洪水,应该不会淹到。
事情果真如宋云珠说的那样,当天夜里,张福便带着人挨家挨户的通知:宋河的水已经溢了出来,在河水下去之前,任何人都不要再去河边割草、砍芦苇和采摘芦花。
聚在一起的四邻们七嘴八舌的谈论起河水什么时候能退下去,有人说需要五六天,还有人说最少要半个月。
当然,无论是谁说的,都是在不再下雨的前提下。
如果真的再下,连五井里这片远离宋河的地方都会被淹。
在众人的祈祷下,雨没有再下,但收成肯定要比往年减少十分之三。
这种减产对宋云珠她们这种家里田地多的人家没有太大影响,但对于那些本身土地就少、人口又多的人家来讲无疑是灭顶之灾。
更何况,还有即将要交的田税和人头税。
不久后,在遥远的长安城,大司农颜异把一份关于山东大水的章疏在未央宫宣室呈给了天子。
(注:山东是指崤山以东地区。
):()汉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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