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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迹凝干,腥涩在两人间幽幽徘徊。
尹婵恨不能扒开他深邃的瞳仁,看清里面暗藏着什么奇奇怪怪的心思。
心扉乱不可言,她唇齿轻颤,想也不想便恼道:“伤是假的,没有血,公子分明看得真切,何故还哄着我做戏?”
穿堂风过,窗户轻轻嘎吱一声。
谢厌眉梢蹙起,犹如惊雷响彻耳畔。
“别生气。”
漆黑的眸子一沉再沉,谢厌本就战栗的呼吸,在尹婵恼他之际便已错乱不堪,此刻更唯恐她不快,喉结微滚,耐不住地上前,却只能干巴巴道,“我不是哄着你做戏。”
于此事,何来哄,何来的戏?尹婵不管对他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故而那哄骗伤口在他眼中算不得做假。
既是真的,自己又有什么戏可做?谢厌连忙措好言辞,想解释给她听,无奈每每面对尹婵总会不中用,好不容易想清楚该怎么说后,一低头,却看见尹婵眼睫上摇摇欲坠的泪花。
像是委屈至极,眼眶深红,羞和恼一拥而上,把她团团包围。
谢厌顿时不知该如何呼吸了,满眼无措,匆匆走近。
可她眼底的红痕没有褪去的念头,愈演愈烈,谢厌下意识地收紧五指,忽然,指尖触上腰间斜挂的一柄匕首。
他眼睛暗了暗,不做迟疑,手腕一翻,反手抽出匕首。
凛凛刀芒闪过尹婵微红的双眼。
倏忽惊见谢厌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尖正对准他的手腕。
“唔……”
尹婵瞳孔圆睁,想也不想,踉跄着扑去抓住他的手,蓄在眼睫的泪再忍不住,扑簌而下,“你做什么?!”
谢厌的手被一片柔软抓住。
他垂眸,木然地说:“我不知,为何你看重那道伤,但若我们带有同样的伤,你是不是……便不会难受了?”
尹婵沉默片刻。
“我在骗你。”
她霎时眼眶酸涩,一串串泪滚落脸颊,“没有受伤。”
院子里暖阳炎炎。
谢厌脊背战栗起一寸寸刺骨的冷意,手脚冰凉。
看着尹婵吓得煞白的脸、不停发颤的手,他眼神闪躲,一身力气尽数被抽去。
他终于把见不得人的卑劣暴露在了尹婵面前。
他庆幸,往后不用再遮掩丑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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