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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她也想知道,仅剩的记忆停留在梦里那个场景,久远到她早已想不起母亲的容貌,只是听舅舅一遍一遍的说:你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子。
见她发愣,答伏尔也不强求,搁下弯刀仰面躺在床榻外侧,惊得阿如忙跳将开去,手已经扶上藏着袖箭的左臂:“你,你做什么?”
“你找它们吗?”
答伏尔自袖中摸出几枚尖端发黑的银针递过去,“姑娘家的带这些东西总归不安全,误伤了自己怎么办?你若要便拿去吧。
今夜你与我洞房花烛,我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睡觉了。”
说完当真和衣睡了,理也不理阿如,不一会儿便微微发起鼾来。
倒是阿如睡不着了,一来是摸不着答伏尔的脾性,二来也是睡够了,直坐到鸡鸣的时候打了个盹儿,感觉有人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再睁眼时,已经是晌午了。
昨日那个叫巴丝玛的丫头领了三个小丫头进来,捧了簇新的衣裳头面,都是漠北女人的样式,轻声细语说:“右夫人安好,诸位夫人都在帐外等着,要与您结伴去请左夫人安,我来服侍您净面更衣。”
阿如一听就烦:“她们不会自己去吗?巴巴等我做什么,我又不想去请什么夫人安。”
巴丝玛忙拦了她一下,耐心解释:“夫人想是睡糊涂了,漠北以左为尊,左夫人位同大周的皇后。
且她是黑水部宗义将军的妹妹,黑水部兵强马壮,咱们惹不起的。”
还有这种屈居人下的糟心事?不过就昨日他们对曹莼一行趾高气扬的态度来看,在漠北有靠山确实非常重要,可惜她在这压根没有一个能撑腰的人。
可惹不起总躲得起吧,阿如蹙眉问:“那我不去惹她,叫外面那些散了,谁爱去谁去。”
“万万不可……”
巴丝玛手底下很快替她挽了发带了簪,接过旁边小丫头递过来的桃形冠稳稳戴上,说,“您是地位只逊于她的右夫人,也得受其他夫人的拜见,新婚头一日,您可不能缺席。”
好容易折腾好了,阿如只觉浑身上下重似千斤。
被人拉扯着簇拥到左夫人帐里,答伏尔已经神采奕奕坐着喝茶,身旁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二十二三岁年纪,看见阿如先是眼神一冷,随即瞬间变脸,满面堆笑着起身:“长生天显灵,遣了雪山神女下凡不成?盛传妹妹天姿国色,今日一见,果然是神仙似的人,咱们就是等再久也值当了……妹妹快来坐,连日赶路,可累坏了吧?”
有些话是真是假其实一听就知道,阿如替她尴尬撇撇嘴,干笑一声:“其实你们往后不用等我……”
答伏尔一直含笑看她周旋,等那些莺莺燕燕半真半假的问候完了,才伸手朝阿如戏谑笑说:“公主昨夜侍候本王十分尽心,想是累着了,起晚了也不打紧。
往后若起不来,就不必大清早的来问安受冻。
方才一路过来,冷不冷?”
什么什么?
这唱得是哪一出?
昨夜怎么回事他自己不知道吗?
可他那似笑非笑的脸,明明就是演戏。
不就是演戏,谁不会呢?
立刻假笑着将自己的手放进答伏尔手里,阿如趁机掐了一把,顺着话头将戏演下去:“姐姐们都不怕冷,我哪里敢托大?”
答伏尔空出的一手又挟了左夫人一只手,笑着看向她说:“香缤与我多年夫妻,不在乎这些俗礼,是吧?”
香缤夫人脸色活像吞了只苍蝇,还要笑着回:“是,妹妹不必拘泥礼数,往后随意些,都是一家人。”
阿如心上暗暗好笑,故意将自己一身重量压在答伏尔伸出来的腿上,外人看来,竟像是坐在他腿上一般。
“那就谢谢姐姐了……”
阿如倒要看看这两口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满口应下来,冲答伏尔嗲嗲地说,“主上,人家实在喝不惯你们的牛乳茶…还有,那帐里冷得厉害…”
答伏尔立刻明白,冲账外喊了一声巴丝玛,抱了阿如就走:“叫他们送最好的江南贡茶来,再将右夫人一概寝具衣帽都搬到我的大帐里,速速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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