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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那么快就走了?”
许林知端着刚泡好的茶出来,衣袖松松挽起,露出手臂起伏的青筋。
“你这是什么黑店?”
他端起清茶自己抿了一口,他在里屋没听太真切,但四百万这个数字还是落入耳中:“卖纸扎能卖那么高的价?工商局不管的吗?”
乔月翻了个白眼:“我那是去替他看风水。”
反正看风水与捉鬼对她而言区别都不大。
“你还会看风水?”
许林知虽然对风水一窍不通,但秉着贵的就是好的真理,他觉得面前的人绝对是个大师:“真人不露相啊?”
“所以说,”
乔月觉得这人不仅丢了记忆,连脑子也丢了,如此单纯好糊弄,便也偷着乐地端起一杯:“请你绰绰有余。”
乔月:这茶怎么那么烫!
第二天晌午,日光如沸,许林知一人看铺。
钢筋水泥的市中心此刻宛如一个蒸笼般热气腾腾,毒辣的日光倾倒下来,在摩天大楼玻璃外墙的折射下变成明晃晃刺人眼的白光,路上寥寥无几的行人宛如游魂,软踏踏,汗淋淋,随时要化作一团肉泥烧焦在半途。
乔月却浑然不惧,她在双手手肘处贴上寒冰帖,通体清凉,在蒸笼里肆意穿梭。
越往城外走,视线越开阔,高耸的钢铁巨兽变成了低矮的小平房,空气中灼热的气息也似乎稀释了不少。
街角一家上了年头的老式中药房门可罗雀,门口穿老头衫的捻着片蒲扇躺在摇椅上睡着了,脚边伏了条老狗,里头新来的伙计百无聊赖地拍着苍蝇。
一种幽幽的草药香扑鼻。
见乔月进来了,也不过掀眼皮施舍点光,萎靡不振:“看病还是抓药?”
“抓药。”
乔月递过一张方子,小伙计瞥了瞥,皱起了眉头地把药方送到眼前来瞧:“你这是哪门子药方?”
薄薄的纸上打头写着“红胭脂,白泪滴,眼药水,黑泥丸,黄不拉几……”
后面更是不知所云,稀奇古怪地列了一堆。
原主虽也是修炼之人,但根骨不佳,天资平平,只不过因为她的师傅与她早年死去的父亲是旧交,所以对她照顾有加,还介绍了忠伯给她认识。
这忠伯也是位奇人。
年少时意气风发,降妖伏鬼匡扶正义,但在一次除鬼中失去妻儿和一只眼睛后便一蹶不振,心如死灰,断去自己的除魔剑,开起了家中药铺子。
话虽如此,心中仍然有恨,于是这中药铺明面上卖着各式中草药,暗地里为道友提供“弹药支持”
。
无论有门还是无派,无论抓鬼还是除妖,盛海市里但凡牵涉制符炼药锻法器的,都来找忠伯采购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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